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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十分英气俊朗的长相。身形乍瞧着并不过分壮实,双臂却十分有力量,托着她腰的手臂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她忽地清醒了,红着脸站起身来退了两步,行礼道谢:“多谢……大人相救。”
吃不准来人是什么人。
赶过来围观的郑渊谨吃了一惊:这姑娘住在薛二家里了,居然还不知道主人家长什么样?
薛靖谦脸色看上去淡淡地:“好友唐突,让姑娘受惊了,那损毁的簪子,稍后管事会赔给你。”
簪子?
程柔嘉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簪子,黯然一闪而过,旋即轻声道:“不必了,本也是和这簪子无缘。”
心思又忽地一转。
管事来赔给她?
所以,这位是承平侯府的主子了?
可她现在身份尴尬,眼下又有外客在,并不方便直接去问这男子的身份。
薛靖谦便见眼前的女子屈膝行礼,道声告退,便带着旁边看着有些笨拙的小丫鬟离去了。
“薛二,你这……”
郑渊谨的调笑话才刚开了头,便听好友冷冷道:“郑六,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派人去告诉你夫人你调戏我府中的女眷。”
“你血口喷人!况且,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会怕妻室?”
“是吗?那孟管事,你……”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这没正形的公子哥儿跳起来拂袖而去,几息时间,便不见人影了。
心思敏捷的孟管事早已俯身用匣子收起了落在地上的碎簪子,笑道:“二爷,可是要在库房里寻一件相近的翡翠簪子送去?”
薛靖谦嗯了一声,没有挪脚。
等孟管事走了,他退了半步,看了一会儿面前被树上落下的积雪半掩的湖青色薄面纱,弯腰拾了起来。
疾走了一路,程柔嘉才渐渐觉得脸上的热意被北风吹散了。
红绸正立在拐角处张望,瞧见程柔嘉,忙小跑着迎了上来,替换了她手中已冷掉的手炉。
“如何?”她低声问。
出来观梅不过是顺便,最要紧的事,是打探侯府的情况。
无人可依的境地里,唯有知己知彼,才有先发制人的机会。
这一路上不太平的事实在太多,嫁妆里最贵重的那一箱被镇江的官兵无故扣押,由不得她不小心应对。
“都打听清楚了,那些小丫鬟们虽也戒备,到底给些银钱便能好使。”
程柔嘉便边走边仔细地听红绸的回话。
承平侯府是世袭的爵位,老侯爷虽还健在,却已有好几年不问朝事家事,一心修道。如今侯府中的大小诸事,都是由承平侯世子提上来的回事处管事们在打理。
内院的事,则是由侯夫人指点着西府大奶奶管着。
“西府?”
红绸点了点头,接着道。
“……听闻老侯爷年轻时十分地宠爱一位姓沈的妾室,一度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当年甚至还为沈姨娘生的庶长子,也就是如今西府的大爷求了世子之位。后来今上登基,头一件事就是废除了那位的世子之位,以正嫡庶伦常,大将军也就顺理成章地承继了世子之位。”
“……如今薛大爷一房和老侯爷一同住在西府,东府这边则住着侯夫人、世子,以及老侯爷过世的庶弟的妻儿,也就是三夫人和薛三爷。”
程柔嘉暗暗称奇。
东府的丫鬟们对西府的事情说起来丝毫不留余地,可见东西两府势同水火,可这位西府大奶奶竟还能在苦西府已久的侯夫人眼皮子底下管家,实在是奇怪。
不过这到底是薛家的家事,她眼下最应关注的,是那位三夫人和薛三爷。
一行人说着便到了屋,阿舟在示意下关了门窗,程柔嘉这才开始细问三房的事。
薛家虽然显贵,但人丁也并不旺。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