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能不能……在这套房子的产权证上加姐姐的名字,好给她一个保障。”
他和父亲商量过,若他也申请加名好像在急着分家产,母亲可能受不了,所以将要求折半。
邱正清看到妻子的眼神变化,提前纵身上前,及时拦住正要暴躁动粗的女人。
“你别急呀,邱逸也是好心!”
“好心?我看他就是糊涂!这种话也敢拿出来说!”
岳琳琅甩开丈夫,像一团火直烧到儿子鼻尖。
“她在外面混不开就想回来啃老,这套房子是我辛苦一辈子换来的,凭什么给她!”
邱逸连连退避,惶急道:“姐姐又不是外人,遇到困难不求父母还能求谁呢?再说您也没别的孩子了,我又不会跟姐姐争,今后这房子终究会留给她呀。”
“哼,等我死了就把房子捐给国家,拿去支持社会建设也不便宜那没用的废物!”
她生动再现邱馨的控诉,摧毁邱逸不堪重负的忍耐,愤怒从那些垮塌的裂缝里喷射而出。
“您太过分了!姐姐一点没说错,她变成这样您得负主要责任!”
他像一把新式武器,打得岳琳琅措手不及,惊愕数秒震怒反击:“我负什么责?老公是她自个儿挑的,日子是她自个儿过的,跟我八竿子都打不着?”
邱逸自来当母亲是聚四氟乙烯制作的容器,任何强酸强碱都难以与她产生反应,因而遇事从不与之争论,此刻也一样,声斥的动机只是发泄。
“想想姐姐小时候您是怎么对她的?您总是过分轻视,过分冷漠,经常用过分的话贬低辱骂她。她得不到应得的母爱才会形成懦弱自卑的性格,才会坚持去外地读书工作!因为她见到您就畏惧恐慌,再不逃离这个家都快窒息了!”
岳琳琅气到发笑:“我见了她那蠢样才想窒息呢!上学那会儿我给她报过多少补习班?请过多少家教?说要买什么辅导书,上什么辅导课,我哪次不是痛快给钱?可她就是那么笨,钱花了不少,分数一点没提高,怪得了谁?我上班不累吗?钱是复印机印出来的?糟蹋我那么多钱还敢怨我轻视,我看她的良心都叫狗吃了!”
邱正清忙插话缓解:“馨馨主要是气你当初只出钱给邱逸办留学,没给她那8万块钱的嫁妆……”
后面的话被妻子的咆哮吞没:“哪条法律规定父母必须给儿女出嫁妆彩礼?我就看不上钱家,看不上他们那个陋习,安心不想给又怎么了?她要是能念清华北大,能考上国外的名校,我借钱也会供。但要我供一个没出息的废物,对不起,我办不到!”
她气得血都涌到脸上,邱逸也是,还比她多了一份心痛。
“哪有您这样做妈妈的,再没出息也是您亲生的孩子啊!”
岳琳琅定力有限,无人逼犯才能将一些恶毒话按住若干年,此刻被儿子捅了心窝,狂态毕显。
“怎么没有?当年你姥姥姥爷就是这么对我的!我也没从父母那儿得到任何东西,一针一线全靠自己挣,还得养活你们三个,你见我跟谁诉过苦?喊过委屈?这世界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今天跟你明说了吧,别拿家当避风港,人长大了,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邱逸推开低声劝阻他的父亲,寒心叫嚷:“社会的确是战场,只讲弱肉强食,可您怎么能在家推行丛林法则,如果都像您这种思想,每个人从小就是无依无靠的!”
“我这种才是明白人的想法,没有人生来就有义务爱你,想被人善待,得用利益去交换!如果沈怡像你姐姐那么废物,你会看上她?不妨再去问问她,她长这么大有没有靠谁!”
“您这是偷换概念!”
“你才是没胆量面对现实,弱者本身就没资格生存,更别指望靠着强者的怜悯过活!”
“算了,邱逸别跟你妈吵,这样没意义啊!”
邱正清这句话终于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