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欺生的不止徐青,还有他!
她想试探宋长平对她的看法,中午去食堂吃饭瞅见他,便端着餐盘落落大方走过去。
“宋所长,我想坐窗边,能和您挤一挤吗?”
宋长平热情欢迎,还打趣:“对着美女,空气都不一样了。”
双方闲话家常,宋长平详细介绍了食堂几道经典菜肴,指点她什么时候来能吃到厨师为老板们开的小灶。
一言一行无不像裹满白糖的甜糕,看不出丁点恶意。
涉世未深的人兴许就此受蒙蔽,沈怡也是成精的狐狸,懂得由表及里看问题。
徐青的事不止是他和自己的私人恩怨,严格追究应该是建筑一所向结构二所工作交接中的失误。宋长平身为一所所长,此刻多少该给她一个交代,哪怕不道歉,稍加说明也能表示尊重。插科打诨,顾左右而言他,表明他在逃避责任时还对她怀有藐视,绝非良善之辈。
沈怡恼归恼,依然云淡风轻地酬和。
与恶人对阵,切忌盲目肉搏,尤其对待地头蛇,他们的难搞在于错综复杂的背景。宋长平在筑美根基深,受老板们器重,她不能鸡蛋碰石头。
我和这人没矛盾,他不待见我自然源于外因。我若露出怨尤,他更要设计暗算。越是这样越要装傻充愣,使其放低戒备,以便探查他不待见我的原因。
往深层次思索,她挖掘出更大的威胁。因为宋长平本身也可能是一把刀,对她的恶感并非发自内心,而是秉承着老板们的意志。
晚上回家,张姐熬了鸡汤,沈怡舀上一碗暖胃,去卧室打开电脑继续未完的工作。
闫嘉盛暂停游戏,溜过来传达母亲的旨意。
“我妈让我们明天带颖颖出去玩,你看上哪儿合适,赶紧安排一下。”
闫殊颖在成都时,每到周末都会跟着退休的祖母游山玩水。来京后这一亲近自然,观览名胜的休闲活动便中断了,为此没少哭闹。
沈怡也想弥补,可眼下不是时候。
“明天我要去工地,请不了假。”
闫嘉盛脸上灌铅,叉腰问:“你一整天都待在工地?下午能回来吗?一起出去吃个饭也好跟我妈回话。”
“下午也不行,老杨要结婚了,明天请朋友们布置新房,也叫了我,得去露个脸才行。”
“哪个老杨?”
“就是以前帮我介绍工作,在规划局上班那个。”
老杨是她在大学联谊会上认识的学长,高她三届,门第高贵,毕业进入市规划局工作。她当初能进民兴设计院,此人出力不小。
闫嘉盛见过老杨,不喜欢对方牛逼哄哄的做派,印象分为零,反感妻子与他来往,冲口抱怨:“你都从民兴辞职了,还没还完人情?”
他缺乏基本的礼数世故,沈怡早没耐性教导,不回头地训斥:“做人不能过河拆桥,你爸妈没教过你知恩要图报?”
她义正辞严,实际存了小心思。老杨如今是知名大房企的高管,维护好关系,今后定有用处。
虚伪往往节外生枝,闫嘉盛碎嘴嗔怪:“知恩图报,那你怎么不报我们家的恩?”
如同一把禾麻塞到沈怡的颈窝里,她扭头盻瞪:“我得你们家什么恩惠了?”
闫嘉盛对答如流:“没我爸妈,你能住这么好的房子?十年前北京的房价就贵得离谱了,就你那点收入还买不起一间厕所!”
房子是他手里的一对王,想赢他必定闹出大动静。
衡量一个人是否成熟,自制力是重要指标。沈怡知道跟他掐架弊大于利,咬牙道:“我没空跟你吵,明天你和张姐带颖颖出去玩,或者等我下周放假再去。”
“我和张姐带颖颖出去?”闫嘉盛眉毛竖成两根令箭,不旋踵,化作讥笑:“也好,反正别人都知道我老婆比我岁数大,明天遇见熟人,我就说张姐是我爱人。”
侮辱力度更胜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