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可曾出过门?”他问。
“出过的。”
“去了哪?”
丫鬟想了想,回道:“去过一次茶楼见婉仪公主,还去过钱庄,对了,还经常去素芳阁。”
“都做了什么?”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跟在外头等候,没进去看。”
尉迟瑾垂下眼睑,摩挲着手中香囊,面上辩不清情绪。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丫鬟进来,手上拿着封信笺。
“世子爷,”她将信笺递上:“这是在西厢房的桌上发现的。”
尉迟瑾接过那封薄薄的信笺,喉咙微动。好半晌,才说道:“都出去。”
夜色微凉,透着西窗潜入的清风,烛火忽明忽暗。
尉迟瑾盯着那封信笺静静地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启——
“尉迟瑾,你我皆心知肚明,这桩婚约并非什么天赐良缘,只不过是利益相合勉强而为罢了。我知你一心想娶的另有他人,因此,愿解怨释结,放夫归去。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第36章
看完信, 尉迟瑾勾唇冷笑。
一别两宽?
各生欢喜?
他将信笺悬于烛火上,眼睁睁地看着它起火,燃成灰烬。
半晌, 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休想!”
璟国公府热闹了几日后,因仓促取消婚事又安静下来。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荡起几道涟漪后便又归于平静。
只有琼荷院, 整日里听到哭声,有时是半夜,有时是清晨,薛婧柔毫无预兆便大哭起来。
府里的下人们皆唏嘘, 原本以为这位表小姐将成为半个正室,甚至说不定以后生的子嗣还越过锦逸院的世子夫人。毕竟表小姐姑母是国公夫人,与世子爷又是从小青梅竹马地熟稔。
却没想到......
众人都叹一句“世事难料。”
薛氏也极是心疼这个侄女,送了好些东西过来也安慰不住。最后薛婧柔病了, 请了大夫来看, 得知是心疾所致。
薛氏更是坐在床边抹泪:“柔儿莫要伤心, 姑母定会好生罚他,往后再给你重新找个好夫家。”
薛婧柔愣愣地摇头:“姑母, 表哥只是说暂缓婚事罢了,以后还要成亲的。即便这次没能拜成堂, 但柔儿已然将这里当成了夫家,往后嫁人这事莫要再提了。”
闻言, 薛氏一顿, 心里又默默叹气。
她这个侄女,都已经魔怔了。
薛婧柔卧病在床的第二日,当夜又崩溃大哭起来,一直叨念表哥。薛氏没法子, 将闭门在书房的尉迟瑾请到了琼荷院。
尉迟瑾进门的时候,屋子里一股浓烈的药味,地面上还有碎裂的瓷碗,显然是之前不肯喝药所致。
丫鬟们见他来,赶紧行礼。
“你们都下去。”尉迟瑾吩咐道,随后在屏风外的椅子上坐下来。
薛婧柔在里头哭,声音断断续续,凄楚哀绝。
良久,尉迟瑾才说道:“此事是表哥对不住你,日.后定会加倍补偿。”
“表哥要如何补偿?”薛婧柔问。
“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薛婧柔说道:“我只想要嫁给表哥。”
尉迟瑾缄默片刻,缓缓说道:“除了此事,其他皆可应你。”
闻言,里头的薛婧柔突然激动起来:“为什么?表哥不喜欢柔儿了吗?”
尉迟瑾皱眉:“表妹想必误会了,我何曾...喜欢...”,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
可薛婧柔却是哭哭滴滴地控诉:“表哥若是不喜欢柔儿,三年前为何答应娶我?”
“此事,”尉迟瑾闭了闭眼,解释道:“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彼时母亲一再逼迫我相看贵女,我实在不耐烦就说随意便是。后来母亲问我若是娶你可好,我想着与表妹还算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