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柱国善战悍勇,果非浪得虚名。
眼看他连伤三人,左先生交代端木景一句“拉开机关”,反身就去拦截颜焘了。
颜焘今次还未领兵,没有士气加成,对他这样的异士也就未能形成压制作用。
……
后方的平民被冲撞得七倒八歪,谁也没注意到燕三郎悄然前行,又有一缕红烟从人群中飘进他颈上的木铃铛里。
他快步接近马车,而后脱掉斗篷,露出侍卫衣饰。
端木景的亲兵就算知道后头有人靠近,转头一看是宫中侍卫,也不在意。
眨眼间,燕三郎就走到马车侧畔。
后头的爆炸和骚乱显然也吸引了车内人的注意,窗帘掀起,有个女子趴在窗边向西城门方向眺望。
是忍冬。
她眼睛红肿,面带忧色,还有几乎掩不住的焦急。
燕三郎默默走进她的视野中,然后解开脸上的棉布围挡,对她笑了一笑。
蜃砂的效力已经消失,他是原貌出镜。
忍冬的视力很好,只是因为心事重重而显得有些无神。她的目光甚至在燕三郎身上停留了几息,才从呆滞渐渐聚焦,而后就爆出异彩。
他、是他!
燕公子来了!
这俊秀少年虽然与她们仅有一面之缘,却给玉太妃主仆都留下深刻印象。原本让得胜王都倚为心腹的霍东进,对他都好生恭敬呢。
这一瞬间,忍冬潸然泪下。
玉太妃突然中毒,生死未卜;柱国又将她们带离铁府,逃生无望。忍冬一颗心都凉透了,又怕自家小姐就那么没了——方才章御医已经说得明白,她受不住颠簸,恐怕毒性侵入内里。
偏就在万念俱灰时,他来了。
燕三郎就站在颜焘的亲兵身后,伸手向马车指了指。
两人从无默契,但忍冬福至心灵,竟然一下子就看懂了:
他要进车。
那是必须的。忍冬擦了擦眼泪,看见燕三郎再度戴上脸罩,把下半脸挡得严实,然后横跨两步。
“李侍卫,李侍卫!”她想出来的办法粗暴简单,就是冲着燕三郎伸手一指,“你快上来搭把手!”
其他亲兵一呆,还没反应过来,燕三郎已经大步上前,也不须马车停下,一个箭步就跳了上去,掀帘而入。
忍冬大小也是玉太妃的贴身侍女,她还唤出了侍卫姓李,其余人只道这的确就是宫里的人,否则忍冬怎会认得,还一副熟识模样?
颜焘的亲兵毕竟不能长驻宫中,也不知宫里到底有没有这个李侍卫。
燕三郎刚上马车,忍冬就把车帘放下了。这辆马车本来就是红石楼主人出行专用,冬天换上的棉帘子严实,底下还坠了重物,一丝儿风都漏不进来。
外人当然也看不见车里的情况。
章御医和木老夫人的随侍也在车里,见状即问:“这是?”
他得随车,就近照顾。
哪知一个“谁”字还含在口里,眼前红光一闪,他就没了知觉。
木老夫人的侍女见状正要尖叫,燕三郎已站去她身边,伸手捏住她后颈。
侍女两眼一翻,也晕过去了。
车里原本就五个人,木夫人和玉太妃中毒昏迷,木夫人侍女和章御医也被打昏,惟一清醒的只剩下忍冬了。
她颤声道:“燕公子,你快看看,能不能救活我家小姐?”
燕三郎是她们惟一的希望。
红烟化成人形,千岁蹲下来,仔细观察中毒的两人:
“都肿得厉害。木老太婆只剩一口气了,玉太妃还好,中毒较轻,身体也强健些。”她嗯了一声,“这个章御医用的药还不错,居然有延缓毒性发作的效果。呵,我更确定宣王中的也是这种毒。”
这话听起来有些儿绕,可是燕三郎跟她相处太久,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的道理:最近十多天来,宣王病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