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回事?”暄平公主一下站起,快步走出,侍女想拦也拦不住。
攸国公主出嫁,开阳街上十里红妆。按两国礼仪,现在嫁妆有一部分置于西厢,而声音就从西厢传过来。
暄平公主穿过中庭时,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几个宫人撵着一道白影乱跑。
她刚要走近,白影就朝她这里冲了过来,速度快如闪电。
身后的侍卫上前一步想要抽刀护她,暄平公主却叱了一声:“住手!”
她一伸双手,白影就离地而起,直接跳进她怀里了。
身边人这才看清,她抱在怀里的是只雪白的小貂。
“雪球,你怎在这里?”暄平公主也觉惊奇。宫中森严,白貂必然是藏在嫁妆的箱子里偷跟过来。可是嫁妆送进天心殿之前定要经过再三检查,这小家伙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但她心里又很欢喜。这等忐忑时刻,有这贴心小宝贝陪着她最好不过。她朝宫人挥了挥手,“行了,都退下吧。”
侍女有点慌:“公主,王上快来了。”
雪球前足趴在暄平公主肩膀上,欢快地亲她面颊,又亲她脖颈,把她痒得咯咯直笑。“乖雪球,你怎么偷进来的?”
雪球不会说话,只歪了歪头,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紧盯着她瞧。
她远嫁千里之外,能陪在她身边的,除了侍女宫娥之外,就只有养在身边好几年的这只小貂了。
暄平公主逗了一会儿白貂,倒把乏气都驱跑了。不晓得是不是感受到主人的忐忑,雪球今日也特别黏她,总往她身上蹭。
时间走得快了,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刻钟。
侍女越发提心吊胆,不得不小心提醒主子:“公主,时候不早啦。”
“知道啦。”暄平公主抚着貂儿随口应了一声。
就在此时,外头的宫人忽然长长唱了一句:
“王上驾到!”
庭院众人大吃一惊。
暄平公主把白貂交由下人抱去,着意叮嘱一句:“看好它,不许它出来乱跑。”否则让萧宓知道天心殿里无端多出个活物,还是在他的大喜日子,不知会不会震怒。
侍女飞快扶她进殿,取巾子给她擦净了手脸,再把珠冠戴好,卫王就走了进来。
堂前一对红烛高照,他的新娘子坐在床沿,一袭红衣,身段窈窕。
珠串生辉,佳人妩媚,他还看见了她的唇色嫣红。
萧宓暗自吐出一口长气,抬步走了过去。
宫人奉上锦盘,他顺手从盘中抓起金斗,轻轻挑开了新娘额前的珠帘。
眉目如画,国色天香也。
萧宓一时有些恍惚。
他盯着新娘子发呆的时间太长,盯得暄平公主低下了头,又羞又喜。
看来,这是个好的开始。细看夫君,其实又高又俊,众人都说他年轻有为,她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边上的宫人不得小声提醒:“王上,合卺。”
萧宓这才回过神来,取两杯酒水,递一杯与暄平公主,与她喝了交杯酒。
他身上酒气很重,不独是这一杯酒的功劳。暄平公主喉间发干,却要颤声道:“夜深了,该、该歇息了。”
“正该如此。”萧宓含笑,挥退了宫人。
这一夜,良宵苦短。
……
大殿当中的热烈喧嚣并没有传到大太监阙诠这里。
夕阳西下时,他就往御书房而去。今天,他还有最后一项工作要完成。
王上大婚,但热闹都是别人的,跟阙诠这样的奴才无关。明天太阳还会照旧从东边升起,今晚他的差事还得照做不误。
白天春和景明,可是太阳下山以后的风儿很凉,尤其宫墙高耸、门庭幽阔,站一会儿就有寒气从脚心沁到后背。
阙诠跺了跺脚,还不敢用劲儿。再过两道门就是御书房,有侍卫守护,这里严禁喧哗。以阙诠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