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伸去更广处:“只庄南甲一个特例,还是他的族人都是这般?又或者,只有信察和神使?”难怪夜探圣殿时,千岁坚决不许他靠近。原来那里面养着一窝子怪物。
怪物。
难怪他们要把自己圈养起来,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不与平民接触。
千岁耸了耸肩以示不知:“话说回来,他透露的关于迷藏遗民的情报,你觉得有几分真?”这是他们做出更多推导的基础。基础错了,推论自然也就错了。
“未必有假。”从傍晚以来,燕三郎一直都在思索这个问题,“但必有隐瞒。我总觉得,他瞒住的部分才是重点。”
这种感觉没有来头,却清晰分明地横亘在他脑海里。
千岁幽幽道:“与他合作无妨,切记步步小心。”
“从横沙滨上船开始,他就在观察我们了。”燕三郎心里雪亮,“好在,他也不知我们根底,不敢轻举妄动。”
“他若真是回来复仇的,暗中也会布局。”千岁以手托腮,“我们在迷藏国人生地不熟,恐怕还得借他的力。”
要借力,又要留神不能被当作炮灰,这难度也不小呢。唉,他们就是来追查一块石头的下落,为什么又被卷进这种深不见底的漩涡里去?
木铃铛的任务,真是越来越难。
千岁伸了个懒腰,懒懒倚床。
燕三郎目光从她小蛮腰上移开,轻声道:“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这里的美人榻,几乎跟床一样大了。少年自去躺到榻上,缓缓阖目。
……
次日天不亮,就有人来敲门。
燕三郎以为是庄南甲到访,可是一开门才发现来者出乎意料:
窦芽。
他们这几天一直忙呵,都未见到小姑娘;反过来说,窦芽也好久没有出现了。
“窦姑娘?”偏巧燕三郎昨晚睡得很香,几乎是被敲门声叫醒的,难免衣冠不整。他以为来者是庄南甲,也没端正衣裳就来开门了,这会儿中衣穿得随意,衣襟都未收拢。
他一直在长身体,虽然身材劲瘦,线条越发硬朗。窦芽离他不足三尺远,视线触及他胸口那片微栗色的肌肤,目光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燕……”她咽了下唾沫,正要说话,却见少年身后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先是按在肩膀,而后顺势往下,滑落到燕三郎的胸膛上。
素手纤长,指若削葱根,指甲上还染着鲜艳的寇丹。
那一截藕臂欺霜赛雪,白得刺眼,更不用说慵懒的女声也同时响起:“谁啊,这么一大早扰人清梦!”
紧接着美人螓首从燕三郎身后探出,秀发蓬乱,双颊晕红,眼里仿佛能滴出春水来。
“你、你们!”窦芽口吃。看看她再看看燕三郎。这两人同样衣衫不整,同样脸色微红。
这可是大清早呢,他俩昨晚、昨晚……?
“小等。”燕三郎“啪”地一下关起门来,飞快将千岁的胳膊从他身上扒拉开去,才低声警告她,“别胡闹!”
莫说窦芽吃了一惊,他也被吓到。千岁的指尖很凉,划过的肌肤下意识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