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不愿意穿别人的,他的也不行,“我跟大姐回家拿,你在这里等。”小卷毛的臭脾气家里人全知道,要说小气,金钱上十分大方,就是不愿意共用物件,她的是她的,别人的是别人的。她小时候安景云骂也骂过,不改安景云也没办法。
大夏天的游泳池边上只有五十米外的车棚有遮阳。方辉看了看,跟抱孩子似的一把抱起安歌,蹭蹭蹭走过去,把她放在自家自行车的后座上,“等着。”他扭头朝方亮说,“我一会就回来。”
方亮叮嘱,“别骑太快。”
徐蓁被方辉这记操作震惊了,太任着毛毛的性子了。让冯超骑车,毛毛光脚坐后面,不是一样的?何必来回折腾。再说要拿鞋,也有她或者冯超,哪用得着方辉。
“不用-”话没说完,徐蓁被方辉催着出发,“快,太热了,早点回家洗个热水澡。”
随便你们吧。居然方亮跟方旭也不反对,徐蓁懒得管了。
呼啦啦走了三辆自行车四个人。
方旭摸摸索索从游泳裤口袋掏出一张被水泡软了的五元,“我去买冰棍。”
小孩子说话没个谱,跑开去就没了影,剩下方亮陪着安歌。他拿着草帽当扇子,慢悠悠一扇一扇,时不时还拿来赶蚊子。稻田变楼房,土生土长的蚊子无处可去,躲在角落里等着人上门投喂。
方亮恢复得差不多了,比冬天那时略长了些肉,但总的还是偏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方辉考试的事。
冷不防方亮突然问,“后来他怎么样?”
“啊?”
方亮举起草帽边,朝安歌一点,脸上的神气是“别装傻,我猜得到准是有什么事,不然你不会费那么大劲推他好好学习”。
安歌忍不住要笑,咳,跟聪明人打交道好难。
方亮并不追问,眯起眼看着不远处的高楼大厦,烈日下暴晒的香樟树和杂草,空气中弥漫着游泳池消毒水的味道。
“我打了申请,把学籍转到本地的师范。”他说,“秋天从本一读起,希望不要留级。”
啊?!安歌瞪大了眼。倒不奇怪师范会收方亮,毕竟他过往的成绩那么闪亮,只是她也懂方亮有多心高气傲。
方亮微笑着,“别的还好,记性始终不太行,拖下去也不是事,先拿到毕业证书,人总要有点事做。”
他看向安歌,“谢谢你为我做的。有几次我觉得不行了,但你唱给我听的那首歌怎么说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鞋带松开了,不擅长重新系起…”
他沉默了一下,“活着挺好的。”
安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劝解,幸好方亮又微笑道,“一个人有两份记忆,是什么感觉?哪份记忆在做主?”
怎么说呢?安歌想了想,“像游泳,学过了就不会忘,回到熟悉的环境解封肌肉记忆就能用。另一部分大脑的记忆,融合比较难,理智上知道TA说得对,可我偏要勉强,就像明明知道许多道理,可我就不想老老实实跟着道理去做。但是我也会怕自己闯祸,很多时候我还控制不住情绪,就算知道发脾气也没用。”
方亮理解地点了一点头,“哦,国外把这叫做青少年的叛逆。”安歌噗地笑出来,方亮又道,“你想去到哪里?”
安歌摇头,“不知道。最初能力小,只能顾到自己,但是我知道我可以的,只要给我时间。慢慢能力大些,能够照顾的人多些。再以后,我想去解决一些问题。”她指指头,“那个TA没办法做到的,我觉得我应该可以;然后,”她看向蓝天,“我想找到线索,平行宇宙的奥秘。”
方亮再次沉默了。
曾经他信心满满,如今却眼看要离那条道路越来越远。
方旭嘴里叼着一根、手里举着两根冷饮跑回来了。
“看我买到什么!冷狗!”
冷狗是雪糕,带奶香味,有葡萄干。方旭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