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催动着出来,爬到方子珩的前面,直接爬到他盘坐的膝盖上。
方子珩整个人僵住,险些跳起来。
旁边有个苗人大声喊他名字,说:“不可以动,不要惊动灵蛊虫。”
方子珩只好忍住,虫子从他膝盖爬上腰,然后一直往上,从肩膀的位置爬上他的脸。被它触到的地方,痒地让人浑身战栗。
那条虫子伏在他左边脸颊上不动,竖起碧绿的脑袋。
方子珩左眼瞎了,看不到它在做什么,越是这样,心里越是有种恐惧。
他张嘴,刚要说什么。虫子忽然闪电般冲进他眼睛的窟窿中。
方子珩惨叫一声,身体歪倒在地上。
他左边脸炸裂似的疼,恨不得伸手去抓,但身体此刻软绵绵使不上力。
苗人们继续念咒。
那条蛊虫一个劲地往方子珩眼窟窿里钻,然后盘起身体,浑身的细肢延长,扎进其他部位,团成一个圆球的身体融合,颜色也开始改变,分成黑白两色——
逐渐变成了眼球的样子。
在更高一处的山峰上,矮小削瘦的苗寨老人对闻玺说:“灵蛊最通人性,等它和你朋友的神经连接,就可以当作眼珠使用。但这个不是真正的解咒,最短一年,最长三年,就会慢慢被咒吞噬,变成一块烂肉。”
闻玺说:“多谢你们寨子的帮忙,先暂时压制住咒术,这段时间我再另想办法。”
老人摇头,“解咒只有两个办法,下咒人以自己血肉下咒,取其血亲的心头血三滴,凝练之后以血破血,以咒破咒。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照下咒人所想,让他的眼睛恢复。”
闻玺面色冷冷的,不置可否。
老人继续说:“她祖上那一支战乱的时候离开我们苗寨,找不到人了,就是找到了,现在这个世道,和以前不一样了,取人心头血这种事不能做,违法啦。至于另外一个办法么,咱们能以蛊虫暂时代替他的眼睛。那么找一个能永远做他眼睛的,就自然能解咒了。”
闻玺生出些兴趣,问:“天材地宝?”
老人干笑两声,“就算有天材地宝,这些年环境破坏也给弄没了。我说的是人的眼珠,你朋友的眼生机断绝,所以一般的眼珠移植上去,不到一天就坏死了。蛊虫也撑不了几年,但有一种人——长生不死人的眼珠,用特殊方法挖下来,辅以咒语,维系住生机不断,直接移植到他的眼里,就可以当作他的眼睛。咒语就能解开了。”
闻玺神色波澜不兴,让人看不出情绪。
老人从口袋里摸出两支烟,当地的草烟,卷皮和烟草都是自制的,卷一卷,味道特别冲,又带着烈性。苗寨的老一辈都爱抽。
老人给了闻玺一支,他没拒绝,两人都点起烟。
闻玺吸了一口,浓郁烈性的烟草气息从口腔卷进肺部,居然让他产生一丝熟悉的感觉。他怔了一下之后,慢慢把烟放下来,开口说:“我来过这里?”
老人吐着烟气,“这怎么问我了,你自己应该清楚。”
闻玺淡淡地说:“我记忆里应该没有来过,但这个烟味有点熟悉。其他地方也有这种烟?”
“土法子弄的土烟,烟草都是本地种的,其他地方可没有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