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徐翠翠自认是个大大咧咧的粗人,也觉得心潮翻涌,忍不住遐思万千。更别提整个事件最核心的当事人了。
495分呐!有这个分数,城里所有的好大学,都要为她打开大门!
代入一下宁馥,徐翠翠都觉得不再哭一场都对不起自己。
然后便见一旁刚刚创造了图拉嘎旗新年奇迹的人缓缓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那种神游天外的茫然,“我在想……咱们这里的地是不是特别适合种红薯?”
徐翠翠:???
你高考考了差不多满分成绩,千千万万人做梦都不敢想的未来对于你突然触手可及,你现在唯一关心的事情居然是红薯?红薯?!
红薯自己都不能相信这事儿!
眼看着宁馥说完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又陷入沉思(不管她是不是在思考红薯问题),徐翠翠还是叹口气,丢开手里的小学课本,走过去把烤红薯捡出来。
土豆和红薯是图拉嘎旗种植最广泛的农作物。这里以畜牧为主,适合种菜种粮食的地少得可怜。
大饥荒的时候,牛马不提,人都饿死不少。
现在虽然不会担心饿出人命来了,但大伙吃菜仍然抠抠搜搜的。
没办法,缺水啊!
牛羊牲畜多得是,他们不缺肥,但种菜要浇水,这就是个大难题。因此种的最多的就是耐干、适应沙地的土豆红薯等作物。
“喏,吃吧,这块甜。”
徐翠翠像个老妈子似的,从几个红薯里挑了一块烤得最好的,动作利落地剥掉外头的焦皮,想了想,还找了个大铁勺子,挖了一勺还在冒热气的红薯,伸到宁馥嘴边上。
别问。
问就是宁馥这家伙以惊人的狡猾在攻破了贫下中农的防御工事,实现了对她铮铮铁骨的侵蚀软化。
就这一次。徐翠翠在心中给自己的老妈子行为开脱——
反正她就要走了,更何况……考了495分的人,配得上这个待遇。
宁馥毫不客气地侧过头把一勺子红薯吃了。
吃完在嘴里咂摸咂摸滋味,很没良心地来了一句:“嗯……不够甜。”
徐翠翠气个仰倒,把剩下的红薯硬塞给宁馥,“这就是最甜的了,我给你挑的!”
她从小吃到大的东西,怎么会的不知道啥样是烤的最好的?!
给宁馥剥的这个红薯外皮儿焦黑,一搓就是一手黑灰,但里头的瓤子软得黏嘴,都要烤出糖来了!
宁馥没接她的红薯,而是飞快地道:“给我找纸笔来,快!”
徐翠翠气得不行,从炕上跳起身来:“惯的你是吧?!不去!”
宁馥回过神来,只得笑着摇摇徐翠翠的手,“好翠翠,好同志,给我拿拿吧!”
徐翠翠甩开她,“肉麻不你——!”
她飞快地拿来了纸和笔,好奇地看着宁馥。
说真的,如果是今天考了495分的人是她徐翠翠,她已经大喝一瓶闷倒驴*,站在房顶上给全场站唱歌了!
成绩都出来了,她还有什么要学、要记的?
宁馥此时完全进入了对外界的一切都无知无觉的状态,只顾奋笔疾书。
1.沙地蜜薯关键种植技术
2.沙地作物节水要点
3.草原地貌主要农作物生长周期及病虫害防治
……
宁馥不是农学专家,也不是基建能手。
她只是知识结晶的搬运工。
她没有时间再去消化吸收,然后将这些经历数十年总结提炼研究出的知识教给图拉嘎旗的老乡们了。
此刻宁馥只将自己当做一台人肉打印机,竭尽全力将她能检索到的现代草原农作物种植技术和只是要点全部写下来。
徐翠翠也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但最近她已经习惯了宁馥的这种“癫狂”,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在外面找到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