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饶命。”时绾小声啜泣,见他怒不可遏,才似是下定决心般开口道,“妾睡不着,到太液池附近的园子里转了转。因为……因为殿下近日来妾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妾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没勇气询问,又怕自己在东宫游荡打扰您和太子妃娘娘休息,便只能……”
太子一愣,不觉心软,走过去扶起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什么,孤是挂念你的安危,怕你遭逢意外。”
他挥退内侍宫人,解释道:“孤近日来得少,是因为太子妃许久没有身孕,阿娘那边催得紧,孤不得不多临幸她。你放心,待她有喜,孤就停了你的避子汤,让你也给孤添个一儿半女。”
时绾点点头,轻声道:“是妾的错,妾得殿下垂青,已是三生有幸,该安分守己,悉心服侍您与太子妃娘娘,岂能拈酸吃醋,对主母心存妒忌?”
太子温声:“你一片痴心,何错之有?只是时候不早,孤要去上朝了,回头再来陪你。”
“妾替殿下更衣。”时绾顺从地离开他的怀抱,眉目间却尽是依依不舍。
“好弯弯。”太子摸了摸她的长发,感慨道,“在这东宫,孤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早朝时候,众人见皇帝隐隐透着疲态、却神情愉悦,便知他又在哪个美人殿里春风一度。
但鬼使神差地,太子想到时绾,心中直犯嘀咕。他自知大逆不道,没勇气深究,然而时绾苍白而困乏的面容浮现脑海,导致他整个朝会都心不在焉,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散朝后,他派内侍去打听皇帝昨晚宿在何处,很快,内侍返回,告诉他是玉清公主。
太子不禁纳罕,按说皇帝现在烦透了北夏,恨屋及乌,待玉清公主大不如前,怎会突然回心转意?他思索片刻,又令人到玉清公主那边探消息。
少顷,内侍去而复返,告知他玉清公主昨晚不在寝殿,直到后半夜才回来。
太子瞬间变了脸色,大步流星朝时绾的住处走去。
刚出门,就见宫人慌里慌张地跑来:“殿下,大事不好了!时良娣她……她想不开自尽,奴婢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求求您,您快去救救她吧!”
太子愣住,加快脚步直奔寝殿。
殿内,时绾气若游丝地躺在床榻上,听闻通报,一个瑟缩,便要撑着起来行礼。
太子看到她雪白脖颈间的淤痕,忙派人去传医官,复而低声道:“怎么回事?你有何想不开的?难不成还在埋怨孤冷落了你?”
时绾摇摇头,泣不成声,任他如何哄劝,都不肯吐露半个字。
太子思及什么,令宫人退下,表情复杂地问道:“弯弯,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
“没有……殿下,妾没有受欺负……”时绾毫不犹豫地否认,眼底骤然掠过的慌张却出卖了她心中所想。
“是不是……”太子深呼吸,“是不是……陛下?”
时绾浑身颤抖着,哭得愈发厉害,坐实了他的猜测。
太子脑中一片空白,闭上眼睛,转身背对她,许久才哑声道:“你……你怎么会……”
“是陛下逼迫,妾也没有办法……”时绾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道,“他威胁要杀了妾,妾不想死,只能从了他……可是,妾后悔了,您对妾这么好,妾却背叛您,殿下,妾已经不干净了,妾对不起您,着实没有颜面见您,您就让妾以死谢罪吧,妾来生再报答您的恩情。”
话音未落,便跳下床榻,扑向香炉。
太子忙不迭拉住她,被她一并带倒在地,摔得龇牙咧嘴。
他抱着她喘气,许久,神色间掠过一抹阴狠。
既然皇帝不仁在先,打压他的母族,还枉顾人伦、霸占他的爱妾,就别怪他不义了。
母亲说得对,储君有太多变数,唯有坐上那个位子,才能高枕无忧。
他轻抚时绾的头发,温声道:“弯弯,你想不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