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才说的。”侍从低着头,神情恭谨,“先回禀了圣人的,所以圣人才这个时候传召殿下。”
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公文,徐晏忽感一阵心烦意乱,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似是笼了一层暗云。
侍从心里一惊,差点就要跪下去。
从徐晏成为太子起,顾审一直兼任太子太师的位置,是他名义上的师傅。
虽不亲力亲为给他授课,但每隔几日,顾审便要来过问他最近的情况,顺带考校一番。
等他能独立处理政务后,顾审问功课问得少了,改为同他谈政事。
日日如此,无间寒暑。
可这小半个月,顾审就没来过东宫。朝照上,官署照去,就是到了该来东宫的日子,便头疼脑热,仿佛东宫这地儿克他一般。
放在从前,这是绝无仅有的事。
便是个傻子,也能察觉出不对劲,何况徐晏自小便是出了名的才智过人。
“孤知晓了,你且下去。”徐晏敛了敛眉,冷声道。
他面色瞧着无比骇人,得了准许,侍从立刻跑了出去。生怕跑的不及时,被太子迁怒。
“你说这顾侍中胆子也忒大了些。”他一出去便对同伴道:“我看这是故意给殿下没脸呢。”
话还没说完,便被万兴劈头打了一巴掌:“贵人的事也是你能妄议的?再有下次,割了舌头拖出去。”
侍从心里一凛,急忙弯腰躬身,连连告罪。
面前案几上的公务堆成座小山,徐晏却搁了朱笔,无心处理,满脑子都在想着顾审的事。
伸手拿茶盏时,因心不在焉,衣袖不小心将几卷奏疏带到地上。
徐晏随意朝旁瞥了一眼,却瞧见了一个略显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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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顾盼送的和家里每人都有的那份礼物,顾证还另外给顾令颜带了许多东西回来。
满满当当的两大箱子,要么是稀奇古怪的小物件、要么是些珍稀的珠宝玉石。绿衣带着院里几个小丫鬟整理了一个晚上,才理出了一小半。
顾证一大早跑来青梧院时,绿衣几个整完一个箱子,才刚将另一个箱子给打开,顾令颜顺手拿了支山茶玉钗把玩。
“他们那边现在时兴这个,大姐姐家里也有。”顾证拿起一个木头雕的模具,“咱们家里那些四时花卉的早都看腻了。”
顾令颜笑着说了好,想说待会就让人给厨房送去。
顾证却道:“你下回若是做绿豆糕,用这个试试吧?”他手里拿着那个雕了兔子、狸奴、老虎形状的模具在顾令颜眼前晃。
顾令颜面色一僵,勉强笑了笑:“不想做了。”她从前爱做绿豆糕同其他一些小糕点,是因为太子喜欢。
如今都跟那人没瓜葛了,也无需再做去讨好他。
“怎么啦?我都好久没吃了。”顾证挠了挠头,一脸无措,暗想着难道是那位说不好吃了不成?
除了太子,顾证往日最常吃她做的糕点,去太原这么久没吃,心里还怪想的。
顾令颜仰起头问他:“三哥喜欢么?”
一听这话,顾证立马就来了劲,猛地点头:“自然是喜欢的。”他开始吹捧顾令颜,“我们家阿颜的糕点,任谁做的都比不过。”
被他夸了一通,顾令颜心情一下子好转,笑得露出了颊侧权靥,眉眼跟着弯了弯。
“那我等傍晚的时候做一碟子,等用完晚膳了吃。”顾令颜接过那个模具瞧了瞧,只是不再做给太子吃罢了,可她的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也不该围着他一个人转。
得了她的应允,顾证的脸上立时堆满了笑:“那我先回去了,沈家阿兄来信问我在太原见闻,我还没回他呢。”
待他一走,绿衣指挥人摆放东西的动作停住,隐晦的往顾令颜那边瞧了一眼。
出乎意料的,发现她竟然心情不错,预想中会出现的伤感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