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喃迷茫地蹙起眉:“你说什么呢?”
徐语笑起来:“原来你还不知道呀。当年我本来用了你的手机给白雅发信息说你不去了,这个机会就给我了。结果……结果被顾总发现了。操,我刚才就应该多捅他两刀!”
闻言,梁喃怔住,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徐语越说越起劲:“对了,你知道你的那串红宝石项链丢在哪里了吗?”
梁喃的瞳孔紧缩。
“哈哈哈哈哈没错,就是被我偷得。”徐语兴奋道,“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项链,真的好好看啊!”
“哦对,我今天还带过来了。”徐语从兜里拿出来,红宝石闪烁着内敛的流光,“那奶茶里有迷药,本来是想你喝完弹不了琴,我就顶替你上去弹,戴上这串项链,一定很好看。”
梁喃定定地看着徐语的脸庞,心里忽然出奇地平静。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梁喃往前走,徐语惊恐地往后躲。
梁喃使了把劲儿,按住她,脸上一丝情绪也没有,沉默地将红宝石项链戴在徐语的脖颈上。
戴完后,她才说:“你还记得白雅老师的话吗?”
“古琴是有灵的。你的心不诚,它自然不会善待你。”
……
九点。
梁喃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上台前不忘了跟陈小雅说把视频拍下来,她要给顾间还有白雅看。
陈小雅点点头:“加油。”
梁喃笑了笑,缓步上去,背着身体看向身后的黑白照片。
赵悯被定格在这一瞬,笑得慈眉善目,与梁喃对视上。
梁喃不禁有轻微的失神,但很快变得坚毅起来。
垂身,朝“赵悯”鞠了一躬。
梁喃弹过很多曲子,没有一首弹得这般痴迷过。
她完完全全地沉浸在其中。
在“赵悯”的庇护之下。
她虽然年幼,但是曲风已经成熟,将赵悯的曲子弹得淋漓尽致。
丝毫不逊于白雅。
她已经在日复一日里的练习里,逐渐长大。
她的名字也将像赵悯白雅一样,被镌刻在古琴其中一环的历史年轮上。
……
追忆会结束之后,梁喃立刻去了医院。
顾间刚做好处理,正在一间私人病房里休息。
“怎么样?”梁喃急匆匆地问。
顾间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大事。”
“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吗?”
“不会。”
梁喃松了一口气,坐在顾间边上,又看了一眼他小臂上的白纱布,忍不住戳了戳,小声问:“疼吗?”
顾间看着女人眼中遮不住的心疼,不由得怔愣住,而后摇了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梁喃越看越心疼,鼻子一酸,忍不住又哽咽起来。
顾间连忙又说了一遍:“真不疼了,你别哭。”
他扫了一眼前面的桌子,哄道:“你别哭了,要不我给你剥个香蕉吃?”
闻言,梁喃“啊”了一声:“你不是只有左手是好的吗?”
“一只手就能剥。”说罢,他就伸出手臂去够果盘里的香蕉。
梁喃破涕为笑,连忙伸手去拦:“你是病人我是病人啊?我还要你剥?!”
“没事,你要吃,我就给你剥。”
梁喃忙双手轻按住顾间的手臂:“不用,我不吃。”
温软的感觉穿上手臂。
顾间身体倏地绷直,垂眸,看向左手臂。
女人的手很小,两只手围成一圈,圈在他的手臂上。
阳光从窗户里洒落进来,衬得女人本就白皙的小手仿佛铺了一层莹光,近乎透明。
互不相同的体温在碰触里作着热传递。
也不知过了多久,达成一致。
两人抬起眸,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