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夹出毛肚。
她慢吞吞地一下又一下地蘸着蘸料,抿了抿唇,吃下毛肚,似只是随口一问:“雯雯,张捷不在的这些天都会和你聊天吗?”
余雯跟张捷说了自己要吃饭等会儿聊之后,一边涮菜一边理所当然地答:“当然啦。他走那么远,面都见不了还不跟我聊天,算什么男朋友?”
毛肚被煮得时间太长,有些硬,梁喃一下又一下地咀嚼得很艰难:“那他要是忙呢?”
余雯瘪嘴:“忙都是借口,再忙能有多忙?连个回信息的空档都没有?”
她不以为然地夹了块肥牛:“说到底,不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吗?不过张捷做得还行,不然他要是敢这样对我,我扭头就把分手俩字甩他脸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梁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火锅的汤底,一下又一下地咀嚼。心里却像被一张细密的网紧紧地缠住了似的,还在不停地一点点地缩紧,缠得她心脏密密地发酸。
和顾间的聊天界面浮现在脑海里——充斥着大片的绿色。
她慢慢地回想起那些内容,多是一些平日里的琐事,是她觉得很有意思,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人分享,而他是第一首选的琐事。
可他却好像……没把她放在心上。
火锅“咕嘟咕嘟”地直往上冒着热气,眼前的景物逐渐被雾气氤氲得看不清楚。
梁喃和余雯吃过饭后,往宿舍走,两人身上都沾了火锅味儿,打算先回去洗澡换个衣服。
余雯一边走还一边不忘和男朋友聊天:“我等会儿就到宿舍了,洗个澡睡一会儿就去图书馆。”
梁喃静静地看着,微微勾唇笑了笑,按着手机的手却缩得越来越紧。
突然,余雯好像看见了什么,突然拉了下梁喃的手臂:“喃喃,你看那个女生!”
梁喃抬眸看。
女生生得很漂亮,个子儿很高,穿着一条蓝色短裙,露出笔直纤细的腿。
“那人儿是不是传媒系系花?”余雯问。
梁喃皱起眉回想,却没什么印象:“我不认识。”
余雯说:“就是前段时间学校论坛里刚说过的啊,那个被富二代骗了结果后来又被甩了的女生。”
经余雯这么一提醒,梁喃逐渐回想起这事儿,她微蹙了蹙眉头,脑海里突然蹦出上次余雯说的话——“要不说有的女生傻呢?那些有钱人从小长在名利场,哪个不精?怎么可能轻易地喜欢人?”。
猛地,她眼眸紧缩,按着手机的手轻微晃动起来。
余雯目视着那校花逐渐远去,唏嘘地摇了摇头。她捏了捏梁喃的脸颊,笑眯眯道:“还是我们家喃喃幸运,找的男人又帅又多金,最重要的是还痴情,把我家喃喃捧在心尖上宠。”
和上次相差无几的话,可梁喃这次却没上次那般喜悦。
她看了眼余雯,努力地想笑,挤出来的笑容却僵硬又尴尬。
心脏像是在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她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时间匆匆过去,池塘里悄然间冒出尖尖荷花苞,小巧粉嫩地亭亭玉立,不少大四生纷纷搬离出校实习,人走了一茬又一茬,唯独不变的,只有琴室里日日重复的古琴声。
梁喃最近在学习剪辑视频,网络传播速度快传播面也广,她试图通过将自己所演奏的古琴视频传播到网上,以获得更多关注度。
她将今天录的视频传到网上后,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变黑,路灯节节亮起,温柔地洒下明亮的光线。
她拎起包回宿舍,经过时扫了眼另一架古琴,是徐语的古琴,上面已经生出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拧起眉,想了想,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徐语已经很久没来练琴了。
她给徐语发了条信息,问她最近为什么不来练琴了,接着又将灰尘细致地擦净,才拎起包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