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后,周如叶急着要洗澡。在外头辗转待了三天,她自己都嫌弃这一身的腐朽味,初吻居然就这么邋遢地交代了,她回想起来满是懊恼。
季司原跟在她身后,反手将门锁上,随后往沙发椅上一坐,双腿交叠,懒懒靠着椅背。他胳膊肘搁在扶手上,支着下巴,盯着周如叶背影瞧。
她已经脱了大衣,低领羊毛衫勾勒出姣好的曲线,长发则被顺手挽成一个髻,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后脖颈。
周如叶手刚触到衣柜里挂着的睡衣,突然顿了顿,神色不太自然地扭头:“你没别的事了么?”
“有啊。”季司原严肃点头。
“那你快去吧!”她倒是舒了口气,又伸手把睡衣拿下来。
“我这不是正在执行吗?”季司原压着笑,嘴上仍一本正经。
周如叶愣了,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气得瞪他一眼,又把睡衣给挂回去。
“你不午睡吗?”他适时发问。
“我不困,也没有午休的习惯。”周如叶面无表情,转而找出一件卫衣和一条牛仔裤。
现在刚过午饭时间,酒店的窗帘半拉着,阳光在地毯上割出一道菱形,连接着季司原和周如叶中间的空地。
周如叶抱起衣服,正打算去浴室,身后光线骤暗,季司原从后面圈住了她。
“你……”她试图挣脱,当然是拗不动他的。
“可我困了,怎么办?”
他双臂环着她,大手覆上她的手背,下巴轻蹭她的头顶,有意将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昨天训练周才刚结束,连夜就赶过来了。”
他有意要让她心软,拉着她的右手去掀自己左臂袖子:“你看,攀岩射击时候撞到的。”
周如叶卷起他的袖子,古铜色小臂上旧伤又叠了新伤,撞伤撕伤,遍遍锤炼,最后才锻造成这样坚实的臂膀。
这哪里只是撞到那么简单啊?这还只是小臂…她拧眉,想埋怨又舍不得,只能将手搭在他的小臂上轻抚,试图弥补他。
季司原舌尖顶着后槽牙,眯眼享受她的绕指柔,而后又坏心眼地朝她耳后吹气:“洗完澡一起睡,嗯?”
“…哼。”周如叶收手,直接推开他,全然不上他的当,“你自己睡。”
未等他有反应,她已径直走进浴室将门锁上。
……
哎,卖惨失败。
季司原耸耸肩,听到浴室里响起水声。他脱下夹克,仅穿单衣躺回沙发椅上,用夹克垫在颈后,权当枕头。
他倒是真没骗她,确实困。“魔鬼周”极限训练的强度本就在冲击人体极限,每日于崇山峻岭间奔袭、泅渡,夜里安营扎寨,经过三、四个小时休息,凌晨3点又会接到新任务,除此之外,他作为队长还肩负着带领队伍夺第一的使命。
最后顺利完成任务,回了大院儿还没来得及沾床,又得知她被拘留了……
季司原交叠着长腿,双臂抱胸躺了会儿,倒也睡得踏实。直到鼻间萦绕浓郁的沐浴露香味,他的意识迅速恢复,眉头微动,感受到一滴水珠坠落脸颊。
睁眼,周如叶正坐在沙发椅的边沿,长发半湿,肩上披着浴巾。
“你——”
周如叶的手还悬在他颈侧,见他睁眼,动作一滞,还是将滚落他颈侧的水珠轻轻拭去。“你这么睡不舒服,去床上睡吧。”
她也就是嘴上逞能,哪里舍得季司原这样困顿又憋屈地睡在沙发椅上?
正欲缩回右手,却被季司原拽住。他眯起眼一副半醒的模样,目光不复平常犀利,桃花眼勾人,半是风流半是情深。
他将周如叶的手贴在下颌摩挲,又拿到唇边吻了吻,这才悠悠道:“不用了,你睡就好,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瞧那副幽怨的样子,分明就是欲擒故纵。
周如叶看透他,笑:“你刚才都没嫌我脏,我怎么会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