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疏雨摇摇头:“幸好我对人家也没兴趣,爸,你说你这眼光是不是基本可以告别给我安排相亲了?”
“你自己眼光好到哪里去?”
“我眼光怎……”孟疏雨一滞,想想也没底气,手指揪着薄呢大衣下的毛衣裙小声说,“好吧,我眼光也不怎么样。”
周隽慢慢握紧了方向盘。
孟疏雨继续低着头说:“但我自己的眼光,我盈亏自负。你和我妈真别打你们朋友家儿子主意了,你看看,上次教训还不够,这下又要少个朋友!”
孟舟平被她气得骂骂咧咧挂断了电话。
车里安静下来。
这种安静和刚刚上车时自然的安静有点不一样,孟疏雨敏锐地察觉车里的气氛有一丝凝重。
她感觉自己和周隽好像坐在一艘船上,风平浪静的时候就这么浅浅地过着河,相安无事。可但凡吹过一点点风,这船就会开始打晃,总让人想到水下暗藏的汹涌。
不过,就算是她把气氛聊成这样的,她也不想对这个气氛负责……
孟疏雨低着头,食指在裙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来划去。
忽然听见周隽叫了她一声:“孟疏雨。”
听他语气严肃,孟疏雨不自觉挺直了点背脊:“干嘛?”
“今天蔡总问我,今年只剩不到两个月,森代的业绩到目前为止还是严重赤字,问我打算把这赤字控制在多少。”
怎么突然聊起工作来了。
她就说了一句她自己的眼光,她盈亏自负,他还联想到公司业绩了。
话题转得未免也太生硬。
但转都转了,孟疏雨只好跟着装没事人:“哦,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的目标是消除赤字。”周隽偏头看着她,“今年还没结束,我会想办法扭亏为盈。”
因为孟疏雨对粤式打边炉情有独钟,而附近口碑最好的就是她跟周隽和楼文泓分别吃过的那家,于是兜兜转转,两人又来了一次故地重游。
一到店门前,孟疏雨就想起上回她和楼文泓在这里吃完饭被周隽抓走的事。
那天晚上多开心呀。
开心得跟个傻子一样。
今天周日,又是立冬,餐厅里人不少。
两人到的时候只剩了不靠窗的座位。
不过孟疏雨也不挑这些,谁叫她今天赌了一场雨的时间。
在靠里的沙发皮座坐下,脱掉薄呢大衣,孟疏雨问服务生要了根皮筋,把披散的长发随便一扎扎在脑后,做完这些一抬眼,正见周隽在对面定定看着她。
孟疏雨皱皱眉头:“看什么?”
“上次怎么没扎头发?”周隽疑问。
“哪个上次?”孟疏雨一愣。
“我总不会问你和楼文泓那次。”
哦,那就是当初她带着例假装姨妈痛,骗周隽送她回家,然后路上得寸进尺讨了一顿火锅——的那次。
“我上次没扎吗?”孟疏雨自己都忘了,“那可能是因为那天本来就打算回去洗头了吧,我这今天中午刚洗的头,晚上不想再洗了。”
“还有这讲究。”周隽点点头,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
被他这一提,孟疏雨免不了记起上次和周隽在这家店吃火锅的场景。
回想着她当时踌躇满志要拿下周隽,周隽却一直在她对面专心致志玩手机,她就在这餐桌上拼命找话题。
结果找一个话题被周隽聊死一个,就那么活活聊死了三个天。
想到这里,一种不堪回首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要是早回忆起这些细节,刚才周隽问她“上次怎么没扎头发”的时候,她一定不说人话。
孟疏雨捏着菜单默默后悔着,忽然听到周隽问:“什么汤底?”
“上次是你爱喝的,这次该选我爱喝的了。”孟疏雨不等周隽答,直接朝服务生点了单。
周隽没发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