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着, 冰冷了许久的心在这一刻竟然怪异的有了颤动。
姬长安敛眉,审视对方瓷白的似曾相识的脸,在记忆里深寻,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自己跟这张脸的主人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羁绊,这是姬长安在沙漠里见到她时第一眼就产生的强烈直觉。
却无论如何都忆不起来。
在他神往中,“郎君, 让我伺候你沐浴。”半妖撩拨的唇已经贴上姬长安挺拔的鼻梁,滑到他的唇边。
“雪都融了, 为何你的身子还是这般冰凉?”
半妖挑衅的咬了男子的薄唇一下, 娇吟道, “让我来温暖你。”正欲抬手伸下水面, 探访男子禁欲多久的身体。
对方便抬起纤瘦有力的手臂, 一掌将她劈出丈远,转身拔出自己锋利的长剑, 冷漠对准半妖纤细的喉口。
“想活命的话,就马上给我滚。”姬长安冷冷吐出一句。
半妖牵动嘴角, 甜甜一笑,悠忽之间, 已经完全消失了踪迹。
水面萦绕出白茫茫的一片雾气, 周遭安宁,唯有桃树的花瓣在风中片片飘零。
姬长安转动冷厉的眸子, 四处查看,根本没有半妖来过的踪迹。
刚才一切, 也许不过只是他的妄想。
抑或是哪种妖魅对他施出的魅法。
那个叫做玲珑的女子,自从来了姬府,根本就不曾主动靠近过他。
也许就连妖都知道,他是一个酷寒似冰的人, 没有人会主动靠近他。
领略到这点以后,姬长安从浴池走出,换上布衫,束发离去。
月色静谧,一只山雀站在窗棂外来回走动,叽叽喳喳的叫着。
玲珑穿着姬府奴婢穿的青纱衣襦裙,坐在窗下,跟府里的绣娘学打珞子。
“你看啊,要用这样的十字,再编同心结,左右对织,上下压线,珞子打紧了才不会散。”
上了年纪的绣娘孙婆婆正耐心的教着这个刚到府上来的小姑娘。
府里的人说她是姬大人外出查案时一时起了善心,捡回来的无牵无挂的孤女。
长得倒是倾城倾国,可惜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娘。
“婆婆,是不是这样打的?”头上挽了双髻,脸庞秀丽的小姑娘眨动剪水双瞳,乖巧的听命行事。
昨日玲珑跟着孙婆婆学了很多遍,发现打出来的珞子还是一下就散了。
今日她似乎掌握了技巧,将松散的丝线编织得有模有样。
“对,你多练习一下就会了。”
“谢谢婆婆。”
“不客气,没有人生来就会的。”
孙婆婆在府里带了很多丫鬟,头一次在绣坊里带到这么笨却还是无法让人讨厌的小姑娘。
学一样东西,别人学三日便会,她要用六日,然却从不言弃。
一个深蓝色的同心结在玲珑的手下终于完成。
玲珑满意的牵动嘴角笑了。
“快吃米糕吧。都冷了。厨房才不会给你重新上屉蒸呢。”
桌上摆着一盘米糕,被厨房丫鬟端来已经许久,是她与孙婆婆的晚餐。
孙婆婆当时趁热吃了,玲珑却忙着打珞子,无心进食。
“唉,好。”玲珑答应,捡起一块米糕塞到嘴里。
山雀在窗棂上静静站着,睁大豆粒大小的眼睛,看玲珑吃米糕。
着素雅青衣的她细细嚼着,时不时的勾动唇角,看向坐在她身旁的老妇,嘴角梨涡浮现。
“真好吃。”她强颜欢笑地说。
山雀咕咕叫起,似是在反对她。
“你慢慢吃着,我把姬大人明天要穿的朝服给他送去。”孙婆婆起身,拿了熨烫好的朝服走出。
绣房里只剩玲珑一人。
她眸色一冷,将手里的桂花米糕扔回盘中,果然还是食不知味。
山雀跳下窗棂,落地之后,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