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田地和宅基地的时候立的字据,另外就是一个户口本。
安宁翻开户口本,第一页是户主页,上边写着董唤娣三个字。
下边好几页,分别是阮安庆,阮安居,阮安宁,以及阮安庆和阮安居的妻子儿女等。
阮安庆娶妻赵金枝,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叫阮大丫,二女儿叫阮二丫。
阮安居娶妻冯虎妮,生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分别是三丫、四丫和狗剩。
至于说安宁的三哥,应该是当兵的时候把户口给迁走了,户口上并没有,安宁的爹听老太太的意思是在县城有工作,那他应该是城镇户口,所以并没有在村子里。
看完户口,安宁心里总算有了点底气。
她把东西放好,看老太太翻了个身,睡觉的时候还打着呼噜,笑着把油灯吹灭,盖上被子闭着眼睛睡觉。
和回水村离着四五里地有一个北岗村,北岗村萧家,当家的叫萧柱子。
天都黑漆漆的了,萧柱子拿着一根手卷的烟蹲在院子里闷头抽着。
屋子里的油灯亮着,西屋里挤满了人。
炕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小伙子脸烧的通红,眉着皱着,嘴里不住的说着什么。
在小伙子旁边坐着一个穿着对襟棉袄灰色补丁棉裤的老太太。
她刚哭过,眼睛红红的,颤抖着用凉毛巾不住的给小伙子擦额头。
地上站着两个看着得有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俩女人一脸焦急,不时的朝炕上张望。
靠北墙的椅子上坐着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和两个女人应该都是夫妻关系,他们坐在那里也是沉默不语。
除了这两对夫妻,还有三个十来岁的孩子。
三个孩子也感觉得到屋子里压抑的气氛,他们乖乖站着,并不敢出声。
“我的原儿啊,你赶紧醒醒,你……”
老太太一边给小伙子擦额头,一边哭。
站在地上的一个女人就劝:“娘,你别急,小弟刚吃过药,怎么也得等一会儿才见效吧。”
“我能不急吗。”老太太瞪了女人一眼:“咱村的狗娃就是因着高烧不退烧傻的,你弟弟烧成这样,要是再不退烧,万一……”
另一个女人赶紧朝地上啐了一口:“娘,你别瞎说,小弟肯定没事,你赶紧呸掉。”
老太太朝地上也跟着啐了一口:“呸,呸,我瞎说,我胡言乱语……”
这会儿萧柱子起身进门:“孩他娘,实在不行,咱找个车送原儿去县里医院看看吧。”
老太太想了想:“去,你和大妮两口子找车送原儿,我和二妮两口子去回水村。”
“你去哪儿干啥?”萧柱子一听老太太要去回水村立马就有点不乐意了,他脸色显的特别难看。
老太太冷声道:“咱儿子是为了救阮家那个丫头大冷的天跳到河里才病的,他家到现在也没说上门感谢,我得过去问问,再有,咱儿子去治病不得花钱啊,这钱哪儿来?不得去老阮家要吗。”
大妮没说话,二妮小声道:“娘,你也别怪阮家大娘,我听说阮安宁这几天也病的不轻,阮家也着急着呢,肯定是因着给阮安宁治病,这才没上门道谢。”
大妮把二妮拽到一边,到老太太跟前指了指炕上的小伙子:“娘,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小弟不是老实忠厚的性子,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他偷鸡摸狗的净不干好事,咱村的人谁不厌弃他,另外小弟也不爱干活,懒的很,到如今小弟到了该找对象的年纪,可您看谁敢给他介绍对象?就是有介绍的,人家姑娘一打听是他就不乐意了,再这么着,您还想着让小弟打光棍啊。”
这话老太太可就不爱听了:“别人这么说,你咋也这么说,你小弟就是年纪小淘气一点,他在家可乖巧着呢。”
大妮都想翻白眼了。
萧柱子看了看大妮:“大妮,你有啥话就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