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灯转换,陆宴迟踩下油门,装不经意地问:“刚刚那个,是你同学?”
林周逸就住她家隔壁,叫陆宴迟“哥哥”叫的比陆听音这亲妹妹不知勤快多少倍,他问的应该是陈超。
“嗯。”她应。
“我还以为,你在追他。”
话语里,隐约有几分遗憾。
陆听音抬眸,眼里黑黢黢的,“人上了年纪是会这样,会得老花眼,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陆宴迟跟没听到似的,语调闲闲的:“没追到?”
陆听音懒得理他。
见她没像往日般反驳,陆宴迟以为她生气了,余光瞥清她毫无愠色的脸,复又开口,似在安慰她,“人丑就要多读书,好在你读书还可以。”
“……我没在追他。”
“自欺欺人。”
逼得急了,陆听音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陆宴迟唇角扬起的弧度滞住,“嗯?”
陆听音一声不吭。
陆宴迟说:“林周逸看不上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他嘴巴装机.关枪似的一句接着一句说个不停,陆听音听得烦了,按下车载音乐把声音调到最大,音乐声振聋发聩,充斥在耳边,把烦人的声音挡住。
她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目光停住——
与她相隔不过两米的距离停着一辆车。
黑色车身写满冰冷与傲慢,车身线条流畅,彰显不菲身价。
后座车窗降下。
沈昼脸稍往外倾,冷眸淡淡,微抿的唇毫无血色。漫天夕阳落在他的脸上,在他眼底投下淡淡阴影。似轻蔑,似厌恶。
视线相撞。
她眼里有着一如既往的热情笑意,他眼底却什么也没有。
三十秒的红灯时间漫长又短暂。
车子一前一后地飞驰,陆听音忍不住探头望,近旁响起陆宴迟的呵斥声:“头伸出去干什么,命要不要了?”
“哦。”
她不舍地回到座位坐好,透过后视镜,看到那辆车在岔路口右转,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剪影,被夕阳割碎融入光影。
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陆宴迟问:“遇到熟人了?”
陆听音回神:“同桌。”
“男的女的?”
“男的。”
“离他远点。”
一个两个都让她离得远一点。
郁闷情绪涌上心头,她心烦意乱。从口袋里掏出耳塞,一左一右塞进耳朵里,“闭嘴,我不想和你说话。”
·
“我在和你说话,沈昼。”
男人声音严厉,在车厢里飘荡。
“你看外面干什么?”
沈昼按下车窗按钮,茶色车窗缓缓升起,将外界的光和身旁的车一并隔绝在外。他没错过车窗升起时,霞光簇拥在她的脸上,少女满脸的期盼与失落。她唇畔翕动,说着两个字。
她可能不知道,每次她喊他名字的时候,眼里都是有光的。是亮的。
而坐他身旁的人,有旁人在时以炫耀口吻,无旁人在则严厉或是恼怒。
五官和他有几分相似,他常用“姓沈的”来称呼他的人。
——是他的父亲。
沈业昀:“桑桑今晚也回家,你作为哥哥,要有做哥哥的样子,她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你多关照点儿。”
沈昼狭长眼尾下垂,一言不发。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模样,沈业昀怒火中烧,还未开口——
副驾的特助递来手机,“沈总,梁总的电话。”
一通电话,谄媚和阿谀交杂。
沈昼盯着天花板。
恶心,嫌恶,反感诸类情绪。
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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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昼家是独栋别墅,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
房子装修也极尽阔绰奢华,男主人事业有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