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点头。
父亲追问:“你们聊了些什么,宝贝?”
安德烈苦思冥想良久,手指在额头旁边弯了好几下,才努力想起来路上景玉最后那句话的最后几个重点单词。
“Jemma姐姐说,”安德烈将双手合握在一起,信誓旦旦,“她会和克劳斯叔叔孕育后代哦!”
克劳斯先生在法兰克福的家,是一个巨大的、漂亮的城堡。
卓越的巴洛克式建筑,美丽盛大的花园,当经过一辆巨大的铁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达8米的铜质雕像。雕像周围环绕着美丽的喷泉,能够喷射出高达15米的水柱,而这个日夜不停的喷泉不仅仅只在雕像周围,往后一路延伸,直到尽头。
不过埃森先生今天并不在这里,景玉忐忑不安的一颗心,在确认到这个消息后才慢慢、慢慢地落了下来。
谢天谢地,她还没有做好谈分手费的准备。
负责整个城堡的老管家奥勒头发已经几乎全白了,但是脊背挺的很直,他戴着白色手套,身穿黑色的西装,胸前口袋中放着怀表,留着一些胡须——就像是从80年代电影中走下的那种装束。
他彬彬有礼地招待着景玉,穿过漫长的、铺着厚厚地毯、悬挂着弗兰芒和荷兰巴洛克风格风格的画,奥勒用流利的英文向景玉问好,简要地为她介绍经过的房间。
景玉并没有睡在克劳斯的房间中,而是在他卧室旁边,木质家具颇有曲线感,有个可以眺望到铜像和喷泉的大阳台,房间中还摆放着伊特鲁里亚和罗马的花瓶,作为装饰品。
景玉在床上睡了三个小时,被佣人叫醒,下楼去吃晚饭——在那之前,佣人为她拿来了新的衣服,让她换上。
景玉用德语问她:“埃森先生会参加吗?”
佣人说:“不会的,Jemma小姐,埃森先生今天没办法回到法兰克福。”
景玉问:“一起吃晚餐的除了我和克劳斯先生外,还有其他人吗?”
“有的,”佣人回答,“还有克劳斯先生的外祖母。”
喔。
景玉想起来了,克劳斯先生的外祖母,同样是一位中国女性。
克劳斯提起过,外祖母名字叫陆叶真,北京人,性格直爽。
景玉立刻端正了自己的姿态,对着镜子调整呼吸后,才在佣人的指引下,慢慢地往餐厅靠近。
陆叶真女士今年近70岁了,但精神状态仍旧很好,她穿着旗袍,坐在椅子上,气质威严。
景玉叫:“老奶奶好。”
陆叶真笑起来,指指克劳斯:“瞧你找的这小丫头片子,叫奶奶就算了,还丫的叫老奶奶。”
景玉:“……”
她大概明白,克劳斯的中文是跟谁学的了。
克劳斯示意她过来坐下,陆叶真倒是对景玉颇为好奇,和她聊了许久。
陆叶真在德国的时间久了,和景玉聊起来,话语里都充满着浓浓对故乡的怀念,只是两个人之间毕竟有着近五十年的代沟,有些事情还是无法彻底沟通。
但景玉的心态慢慢地稳下来了,至少,外祖母并没有炒她鱿鱼的打算。
总体而言,今晚的晚餐,还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克劳斯今天说话的次数不太多,一直到洗漱完准备睡觉前,景玉才猛然意识到,克劳斯好像是……生了她的气?
景玉试探着发短信给他。
景玉:「先生,您睡了吗?」
克劳斯:「没有」
景玉:「您怎么还没有睡呀?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其实发送这句话的时候,景玉心里面没有什么底。
毕竟克劳斯先生不会把她当情绪的垃圾桶,德国人喜欢压抑情绪,就算是愤怒时,也不是提高嗓门,而是压低声音说话。
但克劳斯先生这次回复的很快。
克劳斯:「的确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