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好衣裳转身,今日她一靠近,空气中便有清浅的香味,应该是这口脂。“你用的口脂里是不是掺了花香?”
“你猜。”她继续搅着身前的长发,从头卷到尾,又好玩似的松开,“你要是能猜出来,我……”
“你就怎么样?”他一步步朝她走去。近来,他发现一件事,只要他脸皮够厚,她便会露出一副又羞又恼的模样;要是他脸皮薄了,她定会得寸进尺。
“嗯……”她认真思索片刻,出口的声音格外清脆,“你要是能猜出来,今晚可以不睡铁笼子。”
他挑了张她背后的圆木凳子坐下,一手搭在边缘,斜着身子靠过去,“凭空猜我猜不出来,不过我应该能尝出来。”
“尝出来?”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梁缨转头瞧去,猝不及防地,后颈便被人往旁一按,接着,唇上一片温热。
柔软的舌尖从一侧滑至另一侧。
她瞪大眼,正要推他,没想元千霄先一步放开了她,闭眼沉思,好半晌才睁开眼,一脸认真道:“是,桃花味?”
“呵。”梁缨冷笑。他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她看到了,清清楚楚。
“你不说话,那我一定猜对了。”他好笑地看着她,白皙的颊上浮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热气,“所以我今晚睡哪儿?”
这一句,他是用气音说的,每一字都很轻,几乎听不见。
她盯着他的薄唇瞧,上头染了口脂的颜色,有点艳。
“嘭”,木门被人打开。
“嗯!嗯嗯!”撞上这样的场面,是个人都知道他们俩在干嘛。梁淳尴尬地垂下眼眸,捂嘴咳嗽三声。
梁缨赶忙站起身,局促地低下头,没敢看来人。“……二哥。”
梁淳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来回转动,最后叹息一声。唉,又一颗白菜没了。“非礼勿视,我建议你们俩擦擦嘴。”
“哄”,梁缨只觉脸上着了火,飞快转过身,用手背仔细擦拭唇瓣,应该是方才他捉弄她的缘故。
她转过身,正好对上元千霄,他按着自己的唇瓣胡乱一抹,更糟了。“噗呲。”
梁淳仰头看向上方,失策,他为何不回宫换衣裳要来这里换。
为防气氛僵硬,他开口道:“周宸游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件事一出,原本想嫁他的姑娘芳心碎了一地。倘若他是个一般人,好男风便好男风,无人在意,可惜,他有个都城第一公子的头衔,当初被捧得有多高,现在跌得就有多惨。”
“这里。”梁缨示意元千霄擦嘴,叹了口气道:“若非老侯爷急着用钱,周宸游应该只想跟那个戏子安稳走下去。”
“你这是在同情他?你为别人想,别人可没为你想过。”梁淳冷哼一声,斥道:“他若真是个君子便不会将主意打到你身上,应该自己抗下一切。”
“不,我没同情他,只是感叹。”说完,梁缨看向一直缄口的元千霄,他似乎在思量事,眼神冷冽,“算了,不说这事儿,二哥,现在的第一公子可是换了别人?”
“朱式开。”梁淳面无表情地吐出三字,话中听不出情绪。
“怎么是他。”梁缨一听朱式开的名字,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欣赏人的水准,“我不服,我觉得二哥你比他强多了。”
“啊,额,我当不起。”仿佛没料到梁缨会如此说话,梁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三步并作两步往衣柜前走去,“我要换衣裳,你们俩没事……”
“走了。”元千霄拉过她便走。
从蹴鞠场出来后,两人没走大道,元千霄带着梁缨横穿御花园。
一路上宫女太监可多,偶尔还有嫔妃经过,梁缨紧张地不行。她是喜欢他牵着自己,可这光天化日的容易会被人说闲话,倘若再遇见个长辈,那……
“这不是去宣宁宫的路。”走着走着,梁缨猛地发觉不对。
“我又没说要去宣宁宫。”元千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