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婢子慌乱。
冯小小抿唇,瞥了眼佯装镇定的玉书,轻道,“可是丢了钱袋?”
热闹之处,形形色色的人也多。便是凡尘清净之地,也躲不过浑水摸鱼之辈。
“姑娘放心。”悄悄掂了掂藏在衣袖的荷包,玉书一笑,“奴婢便是自己丢了,也不能丢了这个。”
她眼珠儿转了转,落定在人最多之处,忙缠住准备出山门的冯小小,“姑娘,咱们也去抽个签瞧瞧如何?”
往日清闲的偏殿解签处早就被堵得严严实实,长长的队伍一路排到了殿前那棵硕大的结香树下。
都说结香结香,结缘之香,如今那里也是人满为患,各个都争着要把得了好签的红绳成对的挂在枝头。
一眼瞧过去,除了乌泱泱的人影,根本看不到头。
“这.”
冯小小迟疑,且不提躲在家中的裴衡止病情如何,她更想知晓刻意藏在枕下的证物,他有没有发现。
在破碎的梦境之中,她本是将这极为重要的证物,托方云寒交给太医院齐院判。
当年爹任太医院院使一职,与齐院判就极为交好。后来冯府获罪之时,他还曾出言求情。
只是没料到,爹都去了三年,竟还有人盯着,生怕她藏在手里的小小证物,再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是以,爹临终前回想了无数遍,收集了可能与此案相关物证的小册子,在方大哥前去与齐院判见面之际,就被人烧得精光。
更别说无辜受累的方云寒,重伤几月。
等等。
冯小小眉间一蹙,她犹记得那时梦里的无助与心灰意冷,还因此决心要嫁与方云寒,以报他三年相护之恩。
但梦境结束之时,与她相拥成婚的,却是裴衡止。
刺骨的寒意渐渐漫过心头,叫人直发冷汗。
这中间,到底遗漏了什么?
可惜这梦太短又无法再梦一次,冯小小发愁地叹了口气,心中一时百转千回,
玉书不知她所想,以为她是担忧裴衡止病情不稳,忙低道,“姑娘,他好歹是个男子,哪里就这么脆弱。”
硬拉着冯小小排在队伍最后,婢子眼中藏笑,“反正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会。至多咱们赶日落回去便是。”
玉书甚少如此坚持,冯小小一时拗不过,只好顺了她。
寺中多有苍天大树,亭亭如华盖,茂密成荫,露出地面的枝节更是错综复杂,一如朱色绯红宫墙里,浮于表面的和气。
冯小小静静瞧了一会,身侧一直东张西望的婢子忽得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姑娘,您瞧,那是谁!”
不用回头,冯小小也知这来人必是方云寒。自打昨夜里玉书去了医馆抓药,今就一直反常。
更何况,每回见到方大哥来,她都是一样的语气。
少女唇边的笑有些无可奈何,到底不愿拂了玉书的欢喜,顺着她转身。
青衫挺拔,于人群中傲然而立。狭长的眼眸温润含笑,不似前几日那样板正严肃。他一路大踏步而来,额间汗意,却在见到冯小小的那一刻,压抑成心头说不出的雀跃。
方云寒在她身前站定,悄悄藏好一早就备下的上上签,刚要开口。
身后忽得响起叮叮咚咚的铃音,冯小小心里一怔,偏头去瞧。
来人正是徐莹,一袭纱领薄裙,在人群中极为突兀,却也妩媚异常。
如今正值春寒,她却好似不知冷,露出大片莹白高耸。玉书眼中鄙夷,还未嘀咕出声。就见徐莹顺势便娇娇弱弱躲在了方云寒身形之后,“啧,这山间果然寒凉,还好方大夫肩宽背厚,不然我怕是要被这春风冻出一身颤。”
“徐掌柜,男女有别。”
方云寒面上一沉,眼神却看向了冯小小,偏少女揣摩的目色不见妒忌,他心头几叹,与徐莹说话的口气也平和许多,“若是冷,还是该早些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