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光是薄雾似的轻,落在她的白袜上, 里头几个脚指头没来由地蜷紧。
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这种不安全感让白乐心里有点发慌,伸手猛地推了一下他的手臂。
“怎么了?”没被推动, 江闻朝仍然稍微往后了些。
“有点痛。”白乐把视线别到一边去。
她低下眼睛,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里还握着那支药管。
江闻朝沉吟了一会儿, 像是在问自己,声音很轻:“怎么会痛呢?”
“就是痛了。”白乐夺过他手里的药管,“我自己涂——你也不要看着我。”
江闻朝没有说话。
白乐后知后觉想起面前这位可是江氏的太子爷,站在金子塔尖的人物, 突然后悔了,正要说话,就听见江闻朝哑声道:“嗯,我不在这儿。”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地板上,那里有一道黑影拉长,江闻朝走到楼上去了。
“咔擦”很轻的一声,他应该走进了某个房间。
白乐把镜子摆在茶几上,蹲下来给自己涂药,清明的镜子倒映出天花板上晃眼的冷光,下面是她一张苍白的脸。
里面的惊惶失措一览无余,看起来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可是她也的确没有像以前那么怕他。
白乐涂好外敷的药,站起来去烧热水泡消炎的冲剂喝,她左手端着玻璃杯走进客厅,右手握着勺子一搅一搅,假装漫不经心地抬起头从挑高的客厅看向二楼。
门都是关着的,也看不出他到底进了哪间房。
白乐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把冲剂喝掉,嘴巴里回荡着微酸的奇怪苦味,是各种维生素的味道。
很难喝。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开水,一小口一小口抿,等到味道褪去,白乐起身尝试着去敲二楼书房的门:“江总。‘
没动静。
白乐又敲了几下:“江总,厨房的冰箱里已经没有菜了,你是不是弄错了?”
隔壁门开了,是卧室,江闻朝站在门里,里面没有开灯,窗帘半拉,有点暗。
“您在这个房间呀?”白乐侧过身子。
江闻朝的视线从她的眼间渐渐上移至伤口,眼神微沉,看得白乐心里像冬天的毛衣起了球似的,皱巴巴理不清。
“是没有菜了,本来我——”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坦诚,然而接下来一句却没有说。
“本来您以为是有的吧?”白乐接上他的话,“嗳没事儿,人有的时候确实会记错。正好我回原正山庄看看顾盼兮吃饭了没有。”
江闻朝薄唇微抿:“顾盼兮还在拍戏。”
“我家还有只小兔子呢,我得回去喂它。”白乐往后退了一步,心里也不知道在躲什么,想尽量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江闻朝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底。
“嗯,”他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药拿好,我让艾文送一下你。”
“那我走啦?”
“好,药怎么吃的戴维斯写在药盒上了,别看错。”
“嗯,谢谢江总。”白乐微微俯身之后就往楼梯下走,身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江闻朝应该站在原来的地方,或者觉得她走了就没必要关门了。
白乐加快步子小跑出这间别墅,上车之前往回望了一下。
客厅的灯光煞白,二楼的房间灯都没有开,黑黢黢一片。
——“老板娘!”艾文声音洪亮叫了一声。
“哎呀,你吓死我了。”白乐猛地惊了一下收回视线。
“看看我带了什么!是它!绿豆糕!”艾文迫不及待地从车隔间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头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子,“上次你不是说要吃二环那家绿豆糕吗?我去找了好几回,才听到消息说他们老板换人了,搬到京郊去了,但是配方还是原来的,你快尝尝,热乎的。”
没有吃饭,白乐肚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