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玉玑眉眼嫣然,倒也没回眸。
两个孩子的白日宴,完全按照司地旧俗,各种烤肉的熏香从尤府飘出去,香得醉人。尤衡今日也在军中告了假,赶回来。日日跟在尤衡身边的尤嘉木自然也没出门。
“告假可耽误事情?”尤玉玑温声询问。
尤衡摇头,道:“不过是最后的顽抗,竟是些无用功罢了。”
尤玉玑沉默了片刻,问:“依二哥来看,京城还能守多久?”
“你问我?”尤衡哈哈大笑,他抬抬下巴,“你该问你男人去。”
尤衡觉得司阙这个人有点神奇,整日在家伺候媳妇和带孩子,可是每每预言的城池失守时日都分毫不差。
时至今日,他也慢慢信了。兴许司国复国有望。如今司阆在外带着雄兵一路高歌杀过来,颇有几分神挡杀神的意味。只是日后真正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尚不好说。
正膳前,司阙终于将那个小金锁切好赶来。今日除了尤玉玑几个关系好的小姐妹,便只有家人了。甚至连尤玉玑的表兄焦玉书也因不在京中而来不得。
尤玉玑让府里的下人也尽兴一起吃烤肉,整个庭院里一片欢声笑语。
司阙冷眼瞧着,仍觉得一双儿女的百日宴凄清了些。他瞥向乳娘怀里的小女儿,心道周岁礼上定然要补回来。
他收回目光刚要拿茶杯,忽想到刚刚只望了女儿,立刻又望了儿子一眼。
嗯,公平了。
热闹到半下午,江淳和林莹莹、翠玉才纷纷告辞。两个小孩子早就被乳娘抱下去了,尤玉玑也有些懒倦回屋躺一会儿。
司阙将两半的小金锁棱角磨平了,才分辨戴在两个孩子的身上。两个乳娘面面相觑,府里可不是寒酸人家,什么首饰得不到?怎给两个小主子一人戴了半块金锁?
不懂。
待司阙回到寝屋时,尤玉玑已经醒来,懒洋洋地倚靠着美人榻手里拿着卷书。司阙嫌弃衣服上沾了熏肉的味道,去净室沐浴。
尤玉玑手托香腮,又翻了一页书。
抱荷进来送水果时,尤玉玑让她吩咐乳娘将一双儿女带过来。让他们两个睡在她身边,哥哥睡着,妹妹亮着眼睛望着她。尤玉玑吻了吻她的额头,陪她玩了一会儿待她睡着了,才继续阅读。
祥和的下午,却被陈安之打破。他打扮成酒楼伙计,混在往尤府送东西的人中。自从被尤玉玑拒之门外,陈安之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恼火的情绪一直伴着他,直到他得知尤府请了产婆。
产婆?
尤家能生育的主子只有尤玉玑一个。
好啊,怪不得将他拒之门外。这是连孩子都快要生了?陈安之在经历了不敢置信、恼怒的情绪之后,进来亲眼看一看就成了执念。
直到今日尤家请客,他终于找准了机会溜进来。
以前也短暂地做过十九日尤家女婿,来过尤府,知道尤府的布局,他仔细避开府里的下人,终于走到尤玉玑的院落。
府里的下人都忙着收拾烤肉过后的残局,尤玉玑这边自从有了孩子,怕吵醒浅眠爱哭的妹妹,下人本就不多。
陈安之看见一个婢女守在尤玉玑的门外,正焦急着不知怎么支开她,就看见婢女急匆匆进了耳房,不知要去寻什么东西。陈安之瞅准机会,快步冲进房门,反手将房门关上。
屋子里有好闻的熏香,淡雅中带着甜味儿。可这熏香也遮不了小孩子身上的奶香。
他缓了口气,再往前迈出一步,猛地听见一声柔软的哈欠声,伴着书页翻动的细微动静。
陈安之整颗心紧张起来。这一刻,他无比细微是自己误解了。他的前妻恨她怨他都是应当,可只要他多费些心思总能将人追回来。若她跟野汉子跑了,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屏风挡着视线,又朦胧映出尤玉玑倚靠在美人榻上的婀娜身影。陈安之望着落在屏风上的曼妙身段,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