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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南王得知尤玉玑将方清怡送了过来。他从王妃房中出来,快步走进前厅。
方清怡全身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垂着头,没什么精神。她双手垂在身侧,左边的袖子上还沾着血迹。
晋南王快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指着她半晌,生生把话咽了下去。最后又拂袖离去,一个字也没说。他怕他再待下去,会一怒之下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刀砍死。
晋南王走出屋外,立在檐下,任由夜里的凉风吹拂在脸上,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长平沿着抄手游廊快步走过来,禀话:“王爷,用了刑之后,方姨娘身边的丫鬟已经什么都招了。”
绿梳可不是个胆子大的丫鬟,也没有什么誓死效忠的决心。长平略施刑法,她便自己知道的事情通通都招了。
晋南王长舒了一口气,克制着满腔的怒火,质问:“世子醒过来没有?”
“还没有。太医已经给世子看过,给开了强效药。太医说过不了多久就能醒来。世子腹部受到的刀伤并不深,也并非要害,不要紧。只是世子爷手上和前胸的烧伤有些麻烦。”
晋南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问:“双手以后可会影响使用?”
“世子爷左手上的烧伤不严重,右手伤得有些厉害。依着太医的意思,日后能不能康复正常使用,还需要再观察一阵子。”长平禀话。
晋南王叹了口气,道:“等世子醒了之后,将人抬到前厅。同时去昙香映月把世子妃请过来。”
方清怡一个人的性命并不重要,如果今日能够用这么大的代价使陈安之醒悟,倒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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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南王派人去暗香院请尤玉玑去前院说话时,尤玉玑还在净室里。
枕絮站在净室外叩门禀话。
尤玉玑坐在桌子上,忍了忍声线里的颤,尽量用寻常的语气开口:“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枕絮转身去了小间,给尤玉玑准备外面穿的白狐裘,这么晚了,夜里的风寒着呢,夫人还生着病,可得多穿些。
尤玉玑抬脚去踢司阙,脚腕被司阙握住。
“别闹了……”尤玉玑蹙着眉,压低声音。
“没有闹。”司阙凑过去,吻了吻尤玉玑脚踝上的那粒红痣。他抬眼,对尤玉玑慢慢笑起来。
尤玉玑趁他不注意扯回自己的脚,又抬脚去踢了踢他的肩。她低声警告:“你再不分场合不分情况胡闹,姐姐可要换个听话的小情郎了!”
她从桌子上下来,去拿衣服穿。
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桌子上的衣裳,手腕又被司阙握住。司阙用力一拉,将她拉回来,让人撞进怀里。
尤玉玑带着嗔意地瞪着他,这是真的要生气了。
司阙却无辜地说:“我只是想帮姐姐穿衣服。”
“还是先给你自己穿衣服吧。”尤玉玑顿了顿,补一句:“怪难看的。”
司阙怔住。难看?什么难看?哪里就难看了?
尤玉玑已经笑着推开了他,转身去拿衣服穿。她衣服还没穿完,那边枕絮已经从小间抱了她的白狐裘回来。
“夫人,我给您……”枕絮动作自然地推门。
尤玉玑瞬间变了脸色,看着净室的房门被推开一条缝,立刻厉声:“出去!”
什么都没看见的枕絮吓了一跳,推门的手一抖,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她松了手,被推开一条缝的房门又重新关上,她呆呆望着面前的房门,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突然发那么大的火。
“呵。”司阙忽然笑了一声。
尤玉玑心有余悸地长长舒了口气,便听见身后司阙的低笑声。她皱眉望过去,看见他笑得极开心的面容。
尤玉玑咬唇,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她将手里抓着的东西,没好气地胡乱朝司阙扔过去。她低声快语:“穿衣服!”
东西被司阙接到手里,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