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要试试吗,谢斯白。”
她期待而专注地看着他,谢斯白低眸,望进她清澈澄明的双眼。
“要。”
翻墙进个学校而已,但她这么问,更坏的事他恐怕也跟着一块儿干了。
谁能拒绝啊。
谁也拒绝不了。
秦黛原是想自己带谢斯白进去的,结果绕着外面的围墙走了好久,竟然没发现一处适合攀爬上去的。
也不知道哪位校领导聪明的脑袋瓜,为防止不明人士偷入校园,铁制栅栏上布满了细网,要么就是围墙顶端插上了玻璃,防护措施做的十分到位。
秦黛打算放弃,谢斯白轻飘飘瞥了她一眼,说:“跟我来。”
结果还真叫他找着一个地方,一道通常不会开的小门,墙也不高,上头的玻璃早不知道被谁卒瓦了,周围就是小树林,非常隐秘。
跟着谢斯白翻进去的时候,秦黛都有些懵。
“你怎么知道这里可以?”
谢斯白轻描淡写:“猜的,每个学校肯定都有这么个地盘。“
修远楼离得不远,怕被保安发现,秦黛带着谢斯白走最偏的小路。
没想到七中这么些年,竟然也没什么太大变化,操场还是那个操场,食堂门口贴着“一米一粟,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的标语,修远楼行将就木的楼门竟然又坚持了七年,一推开就咯吱作响,像个饱经风霜的老兵。
没敢开灯,打着手机的手电筒上去,二楼出去右拐第三个教室。
秦黛推门。
月光从另一侧的窗户洒进来,银辉满地,
靠墙的把杆,后面的壁镜,白色的窗纱,讲台前的音响,和摞起的软垫。
和记忆里如出一辙。
“这是我以前很喜欢的教室,”秦黛回头望向谢斯白,在月光中问他,“你要不要看我跳舞。”
谢斯白顿了下,而后垂眸,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好一会儿才回神。
说:“好。”
秦黛选了《春思》 的一段独舞。
和今天场景适配度极高。
爱人上战场,女主角思念入骨,在月光下的一场独舞。
秦黛从手机里找了段曲子。
谢斯白靠在窗边,他甚至有些恍惚,脑海里有种今夕何年的错觉。
他觉得闷,于是伸手开了扇窗,薄而淡的月光一下子全部钻进了这间四方天地。
秦黛脱掉了鞋子,光脚踩碎一地月光。铮铮琴音,纤纤细步。她是顶尖的舞者,连一个起势的踮脚,都叫人移不开眼睛。脚背绷起的弧度像天上那弯月。
古典舞最讲究身韵,形、神、劲、律。秦黛脚尖轻点,轻盈如蝶。冷白的皮肤在清冷的月光泛着光般,盈盈一把细腰,翩若兰苕翠,宛如游龙举。
谢斯白仿佛入了定,视线随着目光中心的人,一转不转。皎洁的银辉落在她身上,也只能沦为陪衬。
她明明比这月光还要清丽一分。
琴声缓和下来,敲在人心尖上,曲声临近尾音,她本在舞蹈教室正中,此时却一步步向窗边的人靠近。
谢斯白安静地等待,秦黛到他身旁,她伸出指尖,一寸寸摸上男人下颌。
她的视线是专注的,看他如看爱人。
谢斯白几乎陷进去。
回神时一笑:“你拿我练习?”
秦黛手没动,低声说:“这段是女主看到梦里的情人,到这一幕刚好要男舞者上场的。”
有理有据地添加说辞:“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
谢斯白微微低头,忽地伸手揽住秦黛的腰,问她:“那现在男舞者应该怎么做?”
秦黛:“抱起我,有个托举的动作。”
“……”
他们同时收了手,但距离仍很近。秦黛微微喘息,尚未平息下来,刚才那段独舞有几个大跳和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