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
他一愣,连忙起身,斯斯文文喊道:“明相。”
“殿下和掌印谈得可还顺利。”明笙目光自不曾动过的饭菜上扫过,随口问着。
大皇子只是笑着不说话。
“谢病春就是这般目中无人的性子,殿下不必生气。”明笙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保持着距离却又带着一点亲近,和气极了。
有些人就是天生带着亲和力,哪怕此刻在挑拨离间。
“不过是随意吃顿饭罢了。”大皇子并未上当,只是心平气和地解释着。
明笙笑着点头:“自然,不过殿下可曾吃饱了,我们誉王殿下也想请殿下一同喝一杯。”
大皇子惊讶地看着他。
“殿下之难正是如今我们誉王之难,也许……”明笙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互相帮助才能各得所需。”
他自怀中拿出一张信,放在一侧的桌子上。
“殿下若是有了意愿,明日天黑之际,正是我们互助之时。”他温文尔雅地行了一礼,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一群老狐狸。”大皇子呲笑一声,接过仆从手中的信,随意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不是一封信,只是盖了一个大红色兰花印章的白纸。
“一模一样。”他的手伸向怀中,但很快又停了下来,只是喃喃自语着,“真的是他。”
————
“爹。”
郑江亭肩头落满雪,眉头紧皱地踏入屋内,不耐烦地挥退了两侧丫鬟,严肃说道:“儿子就知道赵传是一个草包蠢蛋,刚才和他喝酒,竟然把当年给安南送武器的事情都吐出来了。”
郑樊为人解释着:“那是看着你放松开心,说明信任我们呢,是好事,而且昀行是有分寸的人。”
郑江亭冷笑一声,吃味说道:“爹倒是维护,但是赵传可不老实。”
郑樊正练着大字,落笔筋骨婉丽,雍容矩度,听到郑江亭这般慌慌张张的声音依旧没有半分急躁,只等最后一笔收了,这才缓缓问道。
“又是哪里惹到你了?”他拿起一侧的帕子,擦了擦手,煞有其事地打趣着。
“宁王竟然有三个儿子!”郑江亭早已耐不住了,立马急声说道。
“赵传那厮明明早就知道了,但是怕爹责怪,这才瞒了这么大的事情,哼,整天就知道讨好爹,差点坏了大事,幸好那小孩早产,是个短命的,早死了,不过他知情不报,定要给他颜色看看。”
郑樊苍老年迈的眼皮缓缓掀起,盯着面前告状的郑江亭,好一会儿,这才慢慢问道:“什么?”
郑江亭一愣,一时摸不准自家老子的意思,只好慢下语速,不耐烦说道:“就是宁王还有个短命鬼儿子,没活到六岁,连祖坟都进不去。”
“算了,反正宁王一家人早已被挫骨扬灰了,也没祖坟了,不提也罢,晦气。”他讪笑一声,无情说道。
雪白的帕子啪地一声落在刚刚写好的字帖上。
郑江亭被吓了一跳,大惊:“爹!爹!你怎么了!”
郑樊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说话,盘绕多年的疑问在此刻终于解开了。
为什么宪宗就把谢病春放在眼前。
为什么谢病春能这么快走到这位置。
为什么谢病春总是让人觉得眼熟。
为什么谢病春,谢病春,一个阉人,得了一个谢姓。
“爹!”郑江亭急了,慌乱去叫人,“来人,把李大夫叫来。”
“不必。”郑樊眉心紧紧皱起,“南边查谢病春消息的人还没回来?”
郑江亭不说话。
郑樊立刻察觉出异样,厉声喊道:“郑江亭!”
“爹!”郑江亭强忍着不耐说道。
“谢病春那阉人刚出头的时候,你就叫人去查了,来来回回查了这么多次,不过是一个无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