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下,一时间场上弥漫着血腥味,不少学生面容惨白,神情悲壮。
罗松文大喝一声,推开大徒弟自己站了起来,绕过谢病春,直接走到陆行面前,厉声说道:“你们想抓谁,便都一同抓起来。”
“老师不可。”龚自顺连忙上前,“老师身体不好,不然让我顶替老师去。”
“退下!”罗松文一向固执,长这么大就没有屈服过一次。
谢病春冰白的面容依旧不动声色,冷淡疏离,甚至并未看向身后的学生一眼,岩岩若孤松之独立,看久了越发觉得和这混乱的一切格格不入。
明沉舟看了这个背影许久,突然抿了抿唇。
“他在做什么?”
她不解地想着,西厂何曾这般畏手畏脚。
谢延蹙眉盯着场中情形,低声说着:“是不是爬腹背受敌,罗松文毕竟是文人之首,一旦被抓掌印背负的骂名只会比当时浙江时还要多。”
明沉舟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问道:“是不是一定要带镣铐。”
这话问的是驾车的锦衣卫。
锦衣卫低头,恭敬说道:“是。”
那边,因为罗松文的关系,所有人都抱着必死的心态,原本激烈的抵抗开始缓解。
三位弟子面面相觑,脾气最大的裴梧秋冲着谢病春冷哼一声,一向温和的龚自顺也神色凝重。
水琛手中的折扇在指尖打转,随后微微一叹。
“老师自有打算,师兄不必着急。”
陆行看了谢病春一眼,厉声说道:“把人都抓起来。”
“一定要这些学生枷锁在身,折辱至此。”罗松文看着锦衣卫手中的玄铁链子毫不留情地挂在学生身上,脸色凝重,不甘质问道。
“游街示众,以儆效尤,这是我们西厂办案的规矩。”陆行闻言,不屑说道,“罗院长别是怕了。”
“我还是白身,上镣铐便上了。”被抓的学生大声嚷嚷着,“其余几位依旧是秀才了,罪不上刑,为何还要上铐,西厂连着祖宗条例都不顾了吗”
“西厂办事,一视同仁。”陆行对这些读书人实在头疼,直言说道,“再者太宗御前也曾有官员当场仗责,你们不是都以死为荣吗?少给我说这些文绉绉的畏死之话。”
“政出多门,权奸相互。”罗松文不理会周边乱糟糟的声音,嘴角紧抿,显得刻板而严肃,“徘徊歧路,必贻后至之诛。”
谢病春抬眸,秋日阳光自正前方落下,朦胧了他的瞳仁,也让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冷淡无情。
“那便诛之。”
这话无畏而随意,就像并未把性命放在心上。
“好好,好,奸佞小人,硕鼠之流,你便等着吧。”
罗松文直接伸手递到陆行面前:“锦衣卫不必拿这些学子开刀,铐我吧,让我走在最前面,让世人看看,看看你们,的威风。”
他目光自谢病春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冷淡收回视线,讥讽着。
“老夫不是没有带过镣铐,也去过东厂,此番就算死了那便死了。”
“是,死了便死了,我死了也能让世人看看西厂阉狗的嘴脸。”
“杀身成仁,某死不足惜,阉人迟早也会被千刀万剐。”
人群激昂之声络绎不绝。
胡承光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一脸急色。
明沉舟眉心一蹙,身形微动,谢延警觉问道:“娘娘去哪?”
“不能上铐。”明沉舟无奈说着,“这群读书人但凡有刚才水琛的态度,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明沉舟抚了抚鬓角,“一个倔的栓上一群倔的,话赶话,就算不杀人到最后也要杀人了。”
“哎,娘娘等我,等我啊。”谢延见人竟然准备走了,扭动着身子,要从车顶上爬下来。
锦衣卫连忙伸手把人抱下来,谢延这才迈着小短腿朝着明沉舟跑去。
“西厂抓人可以。”裴梧秋伸手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