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根本听不懂今日堂上说的话,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晓刚才吃了糕点喝了茶,早上还玩了雪,一天下来心情不错,开开心心地应了下来。
“我便知道,我早就知道,这对贱/人。”晟王怨恨的声音在两人离去后的假山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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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帝的事情在司礼监和内阁的重压下有惊无险地翻了过去,难得是江兴程此次的沉默,是以即便是有人察觉不对,也不敢胡说,
大周没有后妃殉葬制,但无子的嫔妃待先帝下葬后便都会送到庵中养老。
明德帝后宫人数并不多,且膝下有子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人已经陪着明德帝一同走了。
明沉舟作为后宫等级最高的嫔妃为行表率,领着诸位嫔妃在正殿跪了一日,知道暮鼓敲响这才起身回去。
“谢延呢,什么时候回来。”她搭在桃色身上,疼得龇牙咧嘴。
“皇子都要跪到晚上呢。”桃色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准备上轿子,“英景公公看着呢,不会有事的。”
“不坐不坐,走两步,不然明日根本起不来。”明沉舟连连摆手。
桃色和柳行便让坐轿跟在后面,一左一右地扶着人。
“这宫中如今空了许多。”桃色看着满墙灯笼,可一路走来人影却极为少见,不由感慨了一句。
毕竟事关皇家辛秘,太后直接发落了仁宁殿和乾坤殿全部宫娥黄门,连着那半月在附近当差的人也不曾留下,至于那个告密的江美人更是直接送去一杯毒酒,遣散全殿宫娥黄门,一人也不能活。
这几波懿旨接连颁了下来,内宫人人噤若寒蝉,也自然空了下来。
明沉舟心中对这位身居后宫,神秘莫测的太后多了一丝警惕。
“慎言。”柳行淡淡说道。
桃色吐了吐舌头。
“呦,这不是贵妃娘娘呢。”走到半路拐弯处人烟稀少的梅林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拦在她们面前。
桃色皱眉,立刻挡在明沉舟面前。
“果然是司礼监出来的狗东西,怎么我还敢动掌印的人不成。”谢迨见状,抱臂讥讽着。
明沉舟不想搭理他,脚步一拐便要离开。
谁知谢迨直接伸手把人拦下。
“殿下这是做什么?”明沉舟挑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谢迨并不说话,只是斜眼上下打量着她。
明沉舟不悦后退一步,冷淡说道:“殿下几次三番出言不逊,再是如此,我可要请太后主持公道了。”
这话不知哪里碰了谢迨逆鳞,他脸色顿时大变,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瞪着面前之人。
“怎么,降服一个谢病春让他欺压于我,连着太后也要笼络给我难看,若不是我母妃已不在,看你如何在内宫作威作福,”
明沉舟并不害怕,反而挑眉讽刺道:“殿下擅长武器,莫非擅长的是钉耙,这倒打一耙的能力倒是令人叹为观止。”
谢迨气得想要身后去打她,却被桃色一把撞开。
“这里距离司礼监可不远。”她站在明沉舟面前,张牙舞爪地威胁着。
谢迨目光一戾,盯着树荫烛火中半露出的绝色红楼,面容扭曲,拳头紧握。
“不过是一个阉人。”
他恨恨说道,随后目光沉沉落在明沉舟身上,最后露在那种芙蓉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艳之色,可随后便又咬牙切齿首,满脸讥讽恶意。
“和一个太监做对食可体验这人间极乐。”
“放肆!”柳行怒叱一声。
谢迨并不畏惧一个奴婢,反而又是上前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冷面佳人,像是审视一个稀世珠宝。
“娘娘这般绝顶姿色,人间少有,如何不能品尝风花雪月,何必委身一个杀人如麻,无心无情的阉人。”
“不过是一条狗,一只野兽,一块烂泥。”他压低的声音倏地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