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低声呢喃了句:“不过这里什么都是假的。”
“这是真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男生宽大的手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项浩宇他们那伙人提着啤酒过来的时候,江辙正窝在阳台椅子里捣鼓机器人。
电脑放在小桌子上,屏幕中一系列的数据结构和程序设计在外行人眼里犹如天书。
他长腿随意交叉搁着,侧着脸,整个人姿势看着慵懒。但脸上棱角冷峻,认真写程序的样子远远看上去很迷人。
黎鸣和贺以昼看他在做小组作业也懒得过去,直奔楼上去玩。
不到半分钟,上头传来黎鸣的大吼:“江爷,你怎么把我‘切僵尸脑袋’的最高记录给破了?!你是不是闲得慌!”
江辙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停顿了下,唇角牵动了几分。
项浩宇捕捉到他这表情的变化,把啤酒丢进冰箱里,贱兮兮地搬了个椅子挪到他边上:“我的辙,你和陈妹算怎么回事儿?”
“什么?”江辙头都没抬,视线仍在电脑上。
“还装!我刚过来的时候好像正看见她上车走啊。”项浩宇揶揄地拍拍桌,“她来干嘛?”
他停下动作,捏捏指骨,随意地回了句:“来钓我。”
大概是被这笑话给逗笑了,项浩宇憋着笑声很配合地又问:“哦,那你干嘛呢?”
电脑合上,江辙站起身:“忙着上钩。”
第24章 我怎么就会是例外呢
晚上回学校时,陈溺接到了母亲潘黛香的电话。
天气越来越冷了,北风呼啸声顺着电话线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啊哟,小九你怎么大晚上还没回宿舍。北方的风好大啊,昨天你爸爸给你送的冬衣穿了没?”
“穿了。”陈溺刚吃过饭,慢吞吞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潘黛香:“那你们这什么时候放寒假啊?”
“还没通知。”
“我忘记在你兜里塞几瓶辣酱了,这为了过冬特意弄的呢。”念叨了几句家常事,潘黛香“哎”了声,“要不我让你爸再给你送一次?”
陈溺很轻地皱了下眉:“不用麻烦爸爸,您直接寄快递吧。”
“说什么呢?给女儿送送东西哪里算麻烦!再说了,你爸这不是正好去你隔壁市里进货嘛,一举两得的事。”
潘黛香没察觉到她的异常,问了句在门口抽烟的陈父下次去进货是几号。
陈溺在电话这头安静地听着父母的交谈,一开口仍旧在拒绝:“妈,真不用让爸爸过来。”
潘黛香听着有点不高兴:“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出省读个大学连家里人也不想了,养这么多年都白养了……”
“我早就说过不要来我的学校了。”陈溺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分贝,鼻间有些酸涩,嗓音听着也不对劲。
潘黛香怔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是不是你同学又说什么了?”
陈溺不想再说,要挂电话:“我上晚课去了。”
那端迟迟没有回应,陈溺狠狠心直接挂了。
她知道陈母估计又要躲起来偷偷哭了,她真是个坏孩子,总让妈妈伤心。
奶奶去世前那段时间,正巧碰上陈三愿输光了家财。
很长一段时间里,陈溺很怨恨父亲。
就因为他赌钱,为了满足他一时的贪欲,本该拥有良好殡葬服务的奶奶连安葬费都要靠东拼西凑。
可她也看过陈父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样子。
生意濒临破产,他那时压力也大,被人引诱几句就去了赌场。
本以为能赢回点渡过危机的本钱,谁知道连棺材本赔进去还不够。
有一个残疾的父亲其实也没什么丢脸的,只是被外人说出残疾的原因时,陈溺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从中学开始,到现在。
总是这样,为什么像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