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薛氏也拿了箩筐做活儿,她是挨着赵桂枝坐在檐下的,结果一个抬眼,她就窒息了。
“二郎媳妇,你这手艺……”可真是有点儿豪放啊!
不等薛氏说完,江母就走到赵桂枝跟前,一看就忍不住火冒三丈:“你咋手比脚还笨呢?这补的啥玩意儿呢?哎哟你气死我了!”
赵桂枝展开衣裳看了看,她觉得没啥问题,这不都缝起来了吗?
她又怎么会知道,别说像这种只是扯开了一个口子的衣裳,就算是破了个大洞的,也会尽量找同色的布,不叫人看出来补丁来。她还以为就跟电视上演的那样,打个补丁都恨不得补出对比色来,仿佛生怕人看不到这件衣服是打了补丁的。
江母看着赵桂枝那困惑的眼神,就开始捶胸顿足:“天老爷哟,就算我真造了孽,您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啊!摊上这么个笨蛋,啥活儿都不会干啊!这日子可咋过呢?”
嚎了半天,江母突然话锋一转:“你到底能干啥?咱们江家不养闲人,你说个你能干的事情来,屋前屋后所有的活儿,你随便拣一样!”
“我会做饭。”赵桂枝赶紧说。
等待她的是江母的死鱼眼。
薛氏觉得她不能不开口了,寻思了一阵后,她忽的灵光一闪:“娘,虎头说他想吃豆腐,要不让二郎媳妇跑一趟豆腐坊?买两块豆腐回来,咱们晚上炖着吃。”
江母瞪了眼薛氏,没好气的道:“就你惯会和稀泥!”
不过转念一想,江母觉得就算赵桂枝再笨,跑腿的活儿总是会干的吧?
赵桂枝感激的看了一眼大嫂,同时赶紧开口:“娘你信我一次,买东西我肯定行的。”
“你知道豆腐坊在哪里吗?在邻村!”
薛氏帮着说话:“邻村也不远,天不亮赶路是费劲儿,如今天色亮堂堂的,脚程快的来回也就一个时辰。”
这会儿才午后,薛氏琢磨着,就算再磨叽,傍晚之前总归是能回来的,怎么说也算是给赵桂枝找了个事儿做,省得她留在家里挨婆婆的骂。
生怕婆婆不同意,薛氏又道:“我会教她的,横竖就是沿着河一直走,不会寻不着路的。”
“我早间还教过她怎么做饭呢!结果她干了啥?”江母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显然是气得不轻。
可赵桂枝就很冤枉,江母是教了她,教的却是做饭前要淘米,水不能放太少,会把饭烧焦了,也不能太稀了,下午干活没力气,还要记得切两个地瓜,地瓜不能切太碎等等。
但问题是,江母教的她都会,她不会的江母没教。
“我来,我来教她。”薛氏好声好气的劝着,又回头细细的跟赵桂枝叮嘱着,“从咱们家出去,顺着村道一路往前走,到了村口就能看到一条河,沿着河边往东边走,一直走到有一座石桥的地方,过了桥就是石磨村了。豆腐坊就在村口子上,他们家的院子很大,里面有好几个大石磨。”
“实在要是找不到,你就问问人。对了,豆腐坊的老板娘叫虞三娘,你记得买了豆腐就回来,别跟她说话,那人不正经得很。”
薛氏说完以后又回想了一遍,觉得没有遗漏的了,这才扭头看向婆婆。
江母冷哼一声:“你倒是让她重复一遍呢,连喂猪都不会的人,她能把那么多话记全乎了?”
“二郎媳妇,我刚才的话你记住了吗?”
赵桂枝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顺着村道出村,沿着河边一直走到石桥上,过了桥就是石磨村,村口有好几座大石磨的院子就是豆腐坊。买了豆腐赶紧回来,别跟老板娘说话。”
薛氏:!!!
江母:!!!
这人不傻啊!
大概意识到自家这个倒霉媳妇儿还有救,江母的脸色难得好看了一些。回屋拿了钱,她板着脸对赵桂枝说:“买五文钱的豆腐,回来的路上悠着点儿,可千万别把豆腐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