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价格了么?”
掌柜的说:“哎呀,客官说笑啦,小店可是实实在在的良心。不然客官您上楼看看,一定是这十里八乡最好的!我可以拿我脖子上这颗脑袋跟您保证,不然呐,我就把头拧下来给您当蹴鞠玩儿。”
这个回答实在是过于熟悉,岑轻衣瞬间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答话的人。
掌柜的浑然不觉,自顾自地对着她笑,连露出的门牙上的缺口都和第一日一模一样。
她盯着掌柜的熟悉的脸,沉吟片刻,学着第一日问了一句:“真的么?”
掌柜的果然也像那日一样回答:“那是,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可是消息通,十里八乡的事情我都知道,更不要说是哪家店住得如何了。”
尽管除了说同样的话,掌柜的没有一点异常,像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客人一样,露出热情的笑容,眼神纯粹地盯着岑轻衣。
然而岑轻衣看到他的笑脸,只感到一阵惊悚如针一般刺进她的脊梁骨。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日她几乎走遍了东西南北所有的地方,遇到的人不计其数,然而不论是哪里,她都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难怪她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想要让她找到出口出去,原来是这个意思。
如果说这是一个幻境,那么制造它的人的功力一定十分高深又或是深谙此道。
不论是哪一种人,既然有这种能力,都不会犯这种在不一样的地方重复用一个人的低级错误。
这就像是故意给她露了个破绽,明晃晃地告诉她这里有问题,只要从这里就可以出去。
前几日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这说明对方定然是特意将她困在这里的,现在又几乎是把出口摆在了她面前,他是什么意思?
他又是谁?
难得是沈千山?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冷静下来。
既然这么多天,这人都没有对她做什么,此时更是要把她放出去,那必然是没有什么恶意。
她不知道制造幻境的人在哪里,于是抱拳向四周都示意了一次,才恭敬又谨慎地开口道:“晚辈此前未察已入前辈之地,若有何不妥,惊扰了前辈,还望前辈海涵。只是晚辈斗胆请教前辈高名。”
就在她开口的一瞬间,掌柜的拿钥匙的手停在半空,茶壶里滴下来的那滴水凝滞不动,周遭的一切都忽然停了下来,
果然是幻境。
然而她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回答,于是又重新抱拳开口道:“晚辈斗胆请教前辈高名。”
小世界里的一举一动沈千山都清清楚楚地知道,更不要说是她此刻故意要让岑轻衣离开,一直关注着她。
他这几日都只在岑轻衣睡着的时候才现身,为她输送完灵力之后即刻离开,多看她一眼都没有。
只是今日她就要离开了,他到底没有忍住。
今日之后,他就彻底将自己封印在这里,再也不出去。
想来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他默默地感受这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一阵有些窒息的感觉,像是被蚂蚁密密麻麻地蚕食一般。
这一天,他不声不响地跟着她,眼神如同一口古井波澜不惊,近乎麻木地看着岑轻衣的背影。
他本来不欲出声,但岑轻衣执拗地抬起手询问他的身份,他终于暗暗叹了口气,僵硬的嘴角动了动:“我……”
话一出口,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一丝沙哑。
他清了清嗓子,以术法换上一道更为苍老的声音说:“无妨。吾在此修行百年,不欲人知道吾之名讳。”
岑轻衣听到这道声音,一口气半松又未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她又接着问:“那敢问前辈,为何要留我几日,是有何事么?”
沈千山临于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