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妇女的声音被风吹到白露珠的耳朵里,让她微微怔神。
原来王招娣家与上辈子不一样,是因为父亲跟大伯闹掰了有关系。
这才发现重生后,影响得不仅仅是自己家里,连隔壁邻居都受到了蝴蝶效应。
团里练了几天,大家都精神抖擞,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知道星期天大家不用练舞,能休息去市里,还能白得一整套化妆品,浑身都是劲,全员心甘情愿配合白露珠。
不少人都说:吊了一根胡萝卜,加倍激发了演员们的动力。
吃饭的时候顾佳梦也在感叹:“团里人进入状态后都很专业,但像这样你说什么就乖乖听什么的,我当了这么多年女主角都没能做到。”
这个年代女主角在剧目里地位很高,除了要领舞,还相当于拍电影的导演,利用动作手势在舞蹈过程中控场,起到指挥群舞的作用,同时要在出岔子的时候起到矫正作用。
文工团的小姑娘走出去,到哪都会被艳羡欣赏的目光捧着,再说能有机会学跳舞,谁不是被家里宠爱长大的,自然而然都有些骄矜心气。
尤其是敢报名参加女主角的,在白露珠使出六十四圈挥鞭转之前,真正意义上比的是毫厘之差,水平相差并没有那么悬殊,过程中被指挥多了,烦躁了闹些小脾气也是有的,虽然最后都会因为专业调整好状态。
但白露珠练这几天下来,除了自身实力让人打心眼里佩服,多少还因为有点拿人手短的意思,因此没有一个人闹过小脾气,相反因为大家心情很好,进度都拉快很多,完全是拧成一股绳在拼。
团长见了满意点头,又把白露珠叫去办公室夸了好几次。
时间来到周六,十五号是大多数单位发工资的日子,下班之前,白露珠与大家排着队去会计那领钱。
上个月去首都二棉花厂和公交总站慰问表演过半个月,除了三十二块工资,还有十六场演出补贴,群舞演员一场补贴六毛钱,算下来能领九块六毛钱,这个月总共加起来有四十一块六毛钱。
又领了国家分配固定口粮粮票三十一斤,肉票二斤,糖票二斤,油票五斤,白面票五斤,鸡蛋票二斤,还多了军区专用的一斤牛奶票,可以到码头的军区补给站去领到牛奶。
这种牛奶不是供销社卖的牛奶粉,是军区奶场里挤出来的新鲜牛奶,专业杀菌后送到补给站,非常珍贵,一般香阳文工团半年才能发一次。
县城有些家庭也能喝上新鲜牛奶,但拿珍贵性来说,能喝上的都不是普通家庭,寻常工人除了怀孕,小孩生病,才会拿肉票细粮票去找人兑换几两带回去补补身子。
“总算等到牛奶了,我都好久没喝过了。”
“我都不爱喝,一喝就拉肚子,有没有人要的?拿布票来换。”
听到陆敏敏要布票,化妆间所有人齐齐翻了个白眼,王兰没好气道:“布票一个季度才发几尺,又不是月月发,谁有闲票跟你换。”
“敏敏,我拿糖票跟你换吧?”家里有孩子的舞蹈演员想要换牛奶票,回家给孩子补身体。
白糖同样很珍贵,也很难搞,却没有牛奶那么难搞,还是物以稀为贵。
“二斤粮票换一斤牛奶票?”
“当然了,牛奶多珍贵,肯定不能一斤换一斤。”
两人交换票算是起了个头,很多人都拿牛奶票兑换其他东西,还有直接出钱买的。
白露珠没去换,将钱票用手绢包好塞到口袋里,牛奶想领回家做双皮奶,这是上辈子去圳市做生意,喜欢上的一道美食。
想到双皮奶加了煮熟的红豆,配上表面的薄衣奶皮,甘香润滑,奶味浓郁,不禁咽了咽口水,有点迫不及待想收拾东西下班。
陆敏敏突然想起一桩事情,“哎,你们知道吗?冷梅判刑了!”
化妆间气氛稍稍止住一瞬,而后立马爆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