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侍从,却还是觉得受宠若惊,下意识就回了一礼。
旁边的喜鹊却已是踮起脚尖朝船舱内望去。她刚刚明明看到刘长墨的身影在舱内一闪而过,绝不会有错。
果然不多时船舱内便钻出一人来,正是喜鹊盼望以久的刘长墨。后者行了一路的船已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建设,见了阮筝也收起了内心的仓惶,颇为识礼地向她拱手行礼。
阮筝但笑不语,默默闪到一旁给刘长墨让出条道来。对方便快走几步上了她们的船,走过阮筝身边时轻声问了句:“她可在船内?”
阮筝点点头,本想着留在船舱外替沈刘二人把风,却在这时瞥见船舱内又走出来的一人,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虽然一早就猜到了他在船内,可当真看到这人时又是别样的感觉。他今日与平时打扮略有不同,通身的书倦气少了几分杀气,温润如玉像极了话本里写的文人雅士,又像是御马游街的探花郎,被照在湖面上粼粼的波光衬得愈发朗眉星目。
阮筝看得呼吸一窒,只觉从前看到的描述男子美貌的文字都不及他万分之一,转念一想到他的身份又不免暗自惋惜。
世上总无两全其美之事,他生得这般好看,上天便要他受那非人的痛苦与折磨。
阮筝忍不住又看他一眼,便见他也正望着自己。手中的折扇朝她微微一勾,便是示意她上船去的意思。
明知自己不必事事听命于他,可阮筝还是未及多想,乖乖便朝对方的船头走去。
她身后的白苏和青黛犹豫着要不要跟上,一对上那船上之人不苟言笑的冷淡脸孔,皆吓得立在原地不敢动。
虽说她们至今没猜透这人到底是谁,却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此人身居高位轻易得罪不得,凡事只消听命于他便是。
于是两个丫鬟目送自家姑娘上了对方的船,眼看着她的脚刚踏上船头,船身便微微轻摇了两下,吓得她俩同时屏住呼吸,脸色发白。
阮筝也是吓了一跳,她本就是个旱鸭子,方才在船上安稳坐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害怕。这会儿船一摇晃她便站立不稳,惊叫一声低头去看脚边微动的湖水,瞬间头晕目眩。
惶恐不安之时胳膊却被人牢牢一拽,紧接着她便向前快走几步,差点跌倒在地。待到站稳后才看清自己被人攥紧了胳膊,已是走到了船舱前面。
阮筝有点不好意思,为掩饰尴尬索性低头钻进了船舱内,想要避开韩逸的目光。没成想她刚钻进去身后的男人也同时钻了进来,一时间狭小的乌篷船舱内挤进了他们两人,显得格外逼仄。
阮筝一紧张,脱口而出道:“你进来做什么?”
封瀛气定神闲回她一句:“这是我的船。”
阮筝一时语塞,怔怔地望着他,双颊莫名竟有了几分热意。她将头撇向一边,只觉双颊愈发滚烫。她赶紧将头撇向一边,思虑片刻后还是决定钻出舱去。只是这一次她走错了方向,出了舱后才发现自己竟站在了船尾处。
而那个令她脸红尴尬的男人也一同出了船舱,毫无避忌地站到了她身边。船身依旧被湖风吹得左右微晃,可那一刻阮筝心头竟没了惊惧,因着身边有个高大的人影替她遮挡着晌午的烈日,一时间竟有股说不出的妥帖感浮上心头。
她今日并未喝酒,怎么竟有了几分醉意?
阮筝悄悄打量着身边的男子,一时间有些恍惚,只觉得这人半点太监的样子也没有,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个饱读诗书的翩翩佳公子。
她从前一直拿他当内侍对待,与他相处之时也甚少想男女大防之事。且这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又掌握着她的软肋,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听命于他。久而久之敬畏之心大于一切,旁的什么便都顾不上了。
今日他戾气尽收温润如朗月,倒叫人着实不习惯。阮筝站在船尾吹了会儿潮湿的湖风,总觉得有股子坐立难安之感。于是一言不发又钻回到了船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