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该意识到这一点,有他封瀛在他便什么事儿都别想如愿。这个皇帝当得实在太憋屈了!
封汲一走园子里立马便安静了下来,围过来看热闹的宫女太监生怕摄政王发脾气,瞬间作鸟兽散。剩下阮筝站在院门口,望着封汲远去的背影摇头低笑:“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大。”
说完转身回屋,也不管封瀛会不会跟进来。反正她也早就意识到了一点,这个死太监仗着摄政王的威势狐假虎威,在这园子里是没有人敢跟他作对的。
果然她刚进了屋子后脚封瀛便也跟了进来,两人便索性在堂屋坐了下来,阮筝还让宝蝉给他上了茶。而她自个儿则揭了面纱开始在桌上的几盘点心果子里挑挑捡捡起来。
阮筝自小矜贵,吃食上自然不含糊,加之她长得讨人喜欢,出门坐客也常得各家长辈的赏赐和投喂。是以她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的。
清漪园里的点子做得一般,听说专做点心的大厨怕染病如今不在园子里,这里面的一应吃食都是宫女太监做的。
难怪不怎么对她胃口,比起那天在慈宁宫吃的差得远了。就是侯府她自己的小厨房,也比这做得好吃。
封瀛看她兴致缺缺又极想吃点什么的样子,便问道:“这些都不合胃口?”
阮筝不好意思说做得难吃,只推托说病了嘴里没味道:“……总想吃些味道重的,这点心不够甜,我如今尝不出多少味道来。”
说完她便满脸期盼地望着对方,指望着他能大手一挥立马就让人做一批新的点心来,或是直接打发人上喜福斋去买些来。
阮筝没被拘在这处时,只觉得喜福斋的东西也没有多好吃,如今多日不吃却是思念得紧,只觉得那玫瑰酥的香气一直在鼻间流转,久久不散。
她眼巴巴地望碰上封瀛,盼着他能开口,结果对方沉默了片刻一张嘴,却是说道:“你的病已好了许多,张太医说过几日便能痊愈。东西不合胃口便忍几天,待你回了家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阮筝……
你这么无情,难怪你弟弟都不肯认你。
阮筝突然体会到了刚才那个少年的愤怒,气得手一抖捏碎了半块芸豆卷,又心疼得捏起了另外半块塞进嘴里。
边吃边嘀咕:“你这样子,难怪你弟弟会跟你生分。他小的时候你是不是总欺负他?”
“没有。”
“我一看就有,你就是那种特别难搞特别强势,什么都管着的大哥,对不对?”
封瀛看她一眼,不答反问:“那你呢,听说你在家是长女,莫非对弟妹颇为友爱?”
阮筝小脸一扬,一双灵动的眼睛充满了光华,一说起这个她便颇为自得:“那是自然,我待我二妹那当真是好。”
凭良心说,阮筝觉得自己对阮茱真的不错。放眼整个京城的勋贵圈,哪有的姑娘能像她这么心甘情愿做妹妹的垫脚石。
不说出去宴饮做客从来都极为照拂她,就是这些年她替她画的那些画,撂起来都得有半人高了。凭着那些画,瘦弱多病的阮茱才能在贵女圈赢得一个才女的名声。否则她能有什么?
面色憔悴总带着病容,一到人堆里声音便细小如蚊,站也站不久晒也晒不得,多少绫罗绸缎胭脂水粉也堆砌不出一个绝色美人来。
长公主为她安排筹谋的这条路,已是阮茱能走的最好的一条路。只是这条路得由她这个当姐姐的来替妹妹开路。从前只当是一家人她也心甘情愿,如今知道真相后阮筝便没打算再掏心掏肺。
阮筝心里郁结,一说起这个事儿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难得有人听她絮叨她便也说得多了些,只是关于自己的身世到底不肯吐露半句,只说了前半段替画的事儿。
说着说着她人又犯起了困意,中午时分喝的那碗药起了效用,她越说越觉得困倦,到最后茶也忘了喝点心也不吃了,手里还拈着半块八珍膏,人已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