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宋卿源拿葡萄开刀。
葡萄是柏靳的人,宋卿源会戒备,但自她来苍月,一直是葡萄在照顾她,她对葡萄知根知底。
宋卿源拿出火星子,将内屋案几上的灯盏重新点燃,他的面容重新映入她眼中,她微微怔了怔,听他轻声道,“你对葡萄很好……”
许骄轻声,“我来苍月,一直是葡萄照顾我。”
宋卿源笑,“葡萄很利索,就是话有些多,但知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他对你是忠心。”
许骄微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先前会错了意……
宋卿源低声道,“回南顺的时候,把葡萄带来吧。”
许骄:“……”
宋卿源又道,“他要是不愿意来,就放把人偷偷带来。”
许骄:“……”
她知道他在讽刺柏靳。
许骄看了看他,转了话题,“明日走了,把面具取下来,我看看你。”
他应好。
她非要同他一道去耳房看他摘下面具。
难怪面具看不出来,那层面具真的薄得像一层皮一般,摘下来就要小心翼翼,带上去更是要花费不少时间,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面具贴合,鬼斧神工,近乎看不出痕迹来,却又能看出人的表情变化……
许骄想伸手捏一捏,宋卿源制止,“别碰,很容易坏。”
许骄赶紧收回手,怕弄坏了。
许骄见他将面具取下,放在水中保存,面具便没有褶皱到一处,是舒展开的。等他转身时,已经恢复了宋卿源的一张脸。
许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方才心里还在想会不会不透气,但也没见他长痘痘什么的,仿佛透气性还很好。
这种易容术是不是后来失传了?
许骄胡思乱想中,宋卿源抱起她,她便高出了他至少一个半头,他仰首看她,“阿骄,我舍不得你。”
她轻声,“我也是。”
她抱着他后颈,俯身吻他,一侧的铜镜里,映出两人相拥而吻的身影,便随着加快的呼吸声,喘息声,也伴随着一轮轮的浮沉……
他以前从来不咬她的,但这几日似是改了性子一般,她实在拿他没办法,侧脸避过的时候,见到铜镜里的绮丽场景,又忍不住阖眸。
漫长的一夜,她被他蒙着双眼,直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她攥紧指尖。
他抱她回屋中。
“不准看别人。”她轻声。
宋卿源笑,“我终日都在明和殿,我看谁?”
许骄咬唇。
宋卿源绾了绾她耳发,认真道,“我有事情等你回来做,早些回来。”
许骄看他,“什么事啊?”
宋卿源伸手刮了刮她鼻子,“保密。”
许骄伸手揽上他后颈,调侃道,“撩了上次然后不负责任的做法很狗,是不对的……”
宋卿源指尖抚过她唇间,轻声道,“阿骄,我们是夫妻。”
唇间上酥麻的感觉传来,许骄轻轻颤了颤。
天色减亮了,宋卿源看了看窗外,再不舍得,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我走了。”
他鼻尖贴上她鼻尖,“好好照顾自己。”
一瞬间,她眼眶便红了。
宋卿源知晓再停留,更舍不得走。
他俯身,狠狠吻上她嘴角,指尖在她腰间握了握,片刻,才松开唇间,“我等你。”
许骄睁眼,他已经取了一侧的外袍,离开了屋中。
屋门开合的声音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后,许骄知晓宋卿源已经离开苑中了
。
许骄身上有些困,又有些乏,似咸鱼般躺在床榻上,又木讷得不想动弹。又忽然,仿佛刚刚才被填满的心底,一瞬间空荡荡的,似是被人带走了一般……
宋卿源走了。
许骄阖眸。
***
许骄睡到黄昏前后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