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瞧着年岁不大,可气质沉稳,面容俊美冷峻,竟莫名有种熟悉感。
月芙顿住脚步,也就在这时,俊美郎君从她身边缓慢行过,月芙闻到了一阵似竹似麝的淡香。
她下意识回望,便见那人身姿若松,有种矗立于天地而不折的凛冽感。
像,真像。
月芙收回眼,一抬眸便对上苏玉娘含笑的眼。
她娇声唤了句:“大妈妈!”
待得走近了,又笑吟吟问:“方才那位郎君是谁?阿芙竟然从未见过。”
苏玉娘道:“那位小郎君的事可不是我能随口说的,你若是好奇,便自个儿进去问世子罢。”
顿了顿,她到底是叮嘱了句:“这位的身份不一般,你好奇归好奇,可别起什么心思。”
月芙忙温柔一笑,道:“妈妈放心,月芙知晓分寸的。”
说着便转身进了屋,款步上前,施施然行了一礼,道:“世子爷。”
薛无问抬眼,淡淡“嗯”一声,道:“寻我何事?”
月芙摘下面纱,露出一张芙蓉般清雅的脸,笑着道:“这不是在齐尚书那里发现了点蹊跷,是以特地前来告知世子嘛。”
她的声音极温柔,带了点女儿家的娇俏,是寻常男子听了都会心下一酥的娇软声嗓。
薛无问垂眸为自己斟了杯酒,道:“说。”
月芙见他这样一幅不为所动的冷淡模样,眼里的光暗了暗,道:“齐尚书府上的美妾的确不少,少说也有二掌之数。我在尚书府住了月余,他统共才见了我四面。每次都是喝得醉醺醺地要我弹琴唱小曲给他听,听着听着他便睡着了,瞧着似是不胜酒力。”
薛无问放下酒杯,抬眸望着月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月芙又继续道:“曾经齐尚书为了月芙一掷千金,扬言散尽千金也要纳我为妾。可当月芙真去了尚书府,他虽摆着一副色眯眯又醉醺醺的模样,可在月芙看来,他对我是无意的。尚书府的所有娇妾,他应是一个都没碰过。甚至,连醉酒都是装的,我带过去的迷香一次都没能派上用场。”
薛无问微微敛眸,细细思忖着方才月芙说的话,不知为何,竟想起了霍珏说的那句“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也可以有软肋”。
齐昌林是盛京里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当初他休妻的事在盛京闹得纷纷扬扬的。
他那位发妻是他落魄时,父母为他娶的农家女。传言里,这位发妻性情甚是泼辣,无子且善妒,成亲十多年生不出孩子也就罢了,竟然还不许他纳妾。
齐昌林忍无可忍,终于在当上刑部左侍郎的第三年抛却糟糠之妻,以七出之条休了妻。他那发妻倒也硬气,拿上休书,不哭不闹,看都不再看齐昌林一眼便离开了盛京。
自那之后,齐昌林可算是彻底解脱了,小妾一个一个纳回家,又时常出入花街柳巷,左拥右抱的,瞧着好不快活。
可若真如月芙说的,这些小妾,他一个都没碰过……
不知想到什么,薛无问豁然起身,冲月芙淡淡颔首,道了句“做得不错”,便大步出了闻莺阁。
月芙望着他多情又绝情的背影,苦涩一笑。
苏玉娘进门来,见她这模样便叹了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递个消息又不需要你亲自前来。你是聪明人,世子对你有意无意难道还看不清?莫要做那自欺欺人之事。”
月芙湿润的眼望着苏玉娘,笑了笑:“妈妈,你可曾见过无双院那位?”
苏玉娘睨她:“世子爷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便是暗一大人也不常见得到,我一花楼老鸨又如何得见?”
“真不甘心呐。”月芙轻声呢喃,半晌,似是想开了,温柔一笑,道:“罢了,我还是学学惠阳长公主,多攒点银子,日后养他十个八个面首,这样的日子岂不快哉!”
说到惠阳长公主,月芙不免又想到方才在回廊遇见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