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珏等了几个瞬息,等到她那股子害羞劲儿差不多过了,才拉下她头上的被子,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也不逗她,只柔声道:“行,我不说了。你快睡,这几日就别骑马了。”
说着便吹灭了烛灯,脱下外衣钻进被子里,将她牢牢扣入怀里。
姜黎确实累得很,头枕在他胸膛,没一会便睡着了。
霍珏修长骨感的手穿梭在她的发间,脑海里闪过桃碧提着茶壶在马厩里等着自己的羞涩模样,眸子微微一冷。
姜黎这一觉睡得很沉,隔日醒来却发现了不对劲儿。
她葵水来了。
自打那次落水积了些寒气后,每每到了小日子,肚子便会难受。虽不至于痛到寸步难行,但终归是不大舒服的。
感觉到亵裤湿湿黏黏的,姜黎怕弄脏了驿馆的床褥,也怕弄到霍珏的衣裳上,顾不得女孩家的羞涩,推了推霍珏的胸膛。
几乎在她的手碰到霍珏时,霍珏的眼睛便睁了开来,轻轻握住她的手,道:“伤口还疼?”
姜黎小声道:“不是伤口。是我的……葵水来了,你去喊一下桃朱或者桃碧好不好?”
冬日天色亮得晚,屋子里仍旧是黑黝黝一片。
霍珏下榻点亮烛灯,先是看了姜黎一眼,而后径直去了行囊处翻找,不多时就找出了一块长条形的小布。
姜黎不明白霍珏是怎么认识这月事布的,心里臊得很。
时人将女子的经血视为不洁之物,杨蕙娘更是叮嘱过,让她小日子期间离霍珏远些,怕他会沾染上晦气。
此时见霍珏手里拿着月事布,不由得有些慌乱,道:“你别碰,我娘说男子不能碰那东西,怕沾上晦气。”
霍珏云淡风轻地将软纸塞进布条里,道:“我不怕。”
他一把抱过姜黎,十分熟练地替她穿戴。
姜黎简直是心惊胆战,却架不住他的一意孤行。
姜黎也是嫁与他之后,才发现他这人有极其强势偏执的一面,与她相关的事,他总是事必躬亲,从不假他人之手。
便比如现在,那双用来执笔研磨的手正仔仔细细地替她系着布条的带子,神态专注,眸色深沉。
姜黎实在有些羞恼。
霍珏将脏污了的亵裤放到一旁,瘦长白皙的手轻轻贴上姜黎的脸颊,眸子漆黑深邃,柔声道:“肚子可会难受?”
姜黎怕他一会又要劳师动众地给她熬药,忙摇了摇头,故意用平淡的声音道:“不疼的。”
霍珏只静静看了她一眼,便下了榻,出门唤人进来。
桃朱与桃碧没一会便进了屋,伺候完姜黎洗漱后,两人在收拾床榻时方才发现姜黎来了葵水。
桃朱望了望外头的天色,道:“今日怕是要赶一整日的路,奴婢回屋去给夫人多缝几条月事布。”
虽则霍珏在她们二人进屋后便离开了,可桃朱也不晓得他何时回来,索性把月事布抱回自己的屋子去缝。
在她的观念里,月事布这东西,男子是看不得的。若是她知晓方才霍珏不仅看了,还摸了,怕是惊得连下巴都要掉下来。
桃朱离开后,桃碧给姜黎殷殷勤勤地奉上茶,状似无意道:“夫人小日子来了,夜里可还要与公子同睡一屋?”
姜黎这次是嫁人后第一次来月事,心里也没甚主意,不太确定道:“应当是吧。”
桃碧轻“啊”了声,欲言又止:“可这……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黎抬起眼,“你说。”
桃碧认认真真道:“从前奴婢听府里的嬷嬷说,女子入月,恶液腥秽,男子必须远离,否则会生病的。即便是国公夫人,每逢小日子都是安排旁的人伺候国公爷,或者让国公爷到书房去睡,就怕国公爷沾了污秽,会得病。”
姜黎闻言垂下眼,手指划过茶盏的杯沿,轻“嗯”了声。
众人用过早膳便离开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