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危的言行对她的打击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她说不清楚当初远离谢扶危是因为害怕他潜藏的疯狂,还是害怕自己越陷越深什么的。
不可否认的是,她选男人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谢扶危的言行让她感到一阵疲倦和恶心。
金羡鱼睁开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房梁。
一阵脚步声传来。
黑夜中响起一道比蜜还甜,清朗又低沉的嗓音。
“今天扶危来找你了吗?”
金羡鱼闭上眼,换了个姿势,没有吭声。
一双手搭在了肩膀上,将她扳了过来。
她被迫摊开,暴露在玉龙瑶温和的视线下。
他走到桌角点起了一根蜡烛,迫使她的颓败无所遁形。
如今的玉龙瑶大权在握,在整个大仙洲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他看上去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穿着那件半新不旧的黑色窄袖长袍,一双如琉璃的黑眼珠,窄下巴,笑意盈盈的模样唇瓣极薄,唇线如柳叶刀,锋锐薄情。眼里含着点儿疏疏的笑意,就像雾中花儿一样。
金羡鱼终于睁开眼,强忍着胃里的翻涌,不断地重复说:“放我出去。”
玉龙瑶端着烛台,烛火映照着他白净俊斯文的脸蛋:“别这样看我,小鱼儿。”
金羡鱼:“放我出去。我会离你和谢扶危远远的。”
玉龙瑶静静地望着她。将她的狼狈、萎靡尽数纳入眼底,目光平静得像个陌生人,唯独不像同床共枕了数百年的夫妻。
她自知自取其辱,将手搭在了眼睛上,隔绝了玉龙瑶的视线,“算了。”
她对谢扶危做了那些事,想想也不可能。
玉龙瑶淡淡道:“这是你自讨苦吃。”
“因为我伤害了你爱的人?”
玉龙瑶道:“或许是因为你的不自量力。”
“自不量力求你吗?”
玉龙瑶道:“做出了那些事,你还指望我放你走?”
他俊秀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晦涩不明,语出嘲讽道:
“我没想到我这百年来唯一想娶的妻子竟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
“还是个蠢材,小鱼儿,你蠢得让我惊讶。”
“不过我今日来是有个消息告诉你。”玉龙瑶垂袖莞尔一笑,好整以暇地倒退了几步,等待着观赏她的反应。
“我与谢仙君要成亲了。”
紧接着,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眼前的少女一个哆嗦,僵住了。
“你、你说什么?”金羡鱼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喃喃地无意义地重复。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被这荒诞的消息所冲垮。
玉龙瑶弯了弯唇角:“你还在等谢仙君救你出去吗?”
“不需要。”他道,“我会放你出去做我们的见证。”
她睁大了眼,一股寒气自天灵盖一直蹿到脚底,无声的尖叫被她压抑在了喉口里,化作尖刺,几乎将她五脏六腑搅得鲜血淋漓。
她想要呕吐。
玉龙瑶将蜡烛放回桌上,不再看她了。
他或许觉得和她再接触多久也是无意义。他看了一会儿烛火,又轻轻开口说:“小鱼儿,明天我会放你出去观礼。”
玉龙瑶走后,她的大脑还在嗡嗡作响。
弯着腰,扶着桌角吐了出来,吐得昏天黑地。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苍白得像是幽魂,双颊微微凹陷。
金羡鱼的眼里甚至涌出了些许迷惘。
指尖轻触镜面,她无法想象,谢扶危是怎么看上这样的自己的,对像鬼一样的她念念不忘。
事实证明,念念不忘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自以为坚决的拒绝,在谢扶危眼里或许是毫无自知之明的表现。
或许在她当初远离谢扶危的时候,就已经在潜意识里明白了,他只是放不下她的肉体,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