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眠眠怔然, 看了眼身边的寒星,她恭敬地后退几步。
“殿下这边请。”陈若白引她走向那日落雨时的那道月亮门。
回忆纷杳而至,贺眠眠提着裙角, 垂首跟着他, 为了让寒星放心, 她特意背对着她站着。
她知道陈若白是好人, 但是寒星不知道, 她得让寒星放心。更何况寒星是太后娘娘的人,她总得让太后知晓她与陈若白没什么关系——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关系。
“殿下,寿宴那日又是匆匆一别, ”陈若白和煦地笑着, “殿下可安好?”
贺眠眠点头,顾忌着寒星在,她不敢过多耽搁,催促道:“陈公子有话便直说吧。”
陈若白望着她, 含笑道:“殿下可有想过, 让令兄前往静姝阁当差?”
贺眠眠呼吸一顿, 眸中迸发出喜悦, 她强忍着激动低呼一声:“真的?”
去冷宫见哥哥确实有些不太方便,每次都得支开寒星, 一两次无妨,次数多了难免她会起疑心。
万一被发现了,寒星不告诉太后还好,若是告诉太后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怎么就没想到将哥哥调到她的静姝阁当差呢?!
激动之余,她又冷静下来,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肯定极难,难道陈若白有法子?
她面带希冀地望着他。
陈若白笃定地颔首:“既然殿下愿意,微臣自然义不容辞,不出半个月,此事必然能成,且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贺眠眠咬了下唇,微微屈膝道:“多谢陈公子。”
不过他的条件是什么?
“等此事办妥后再说吧,”陈若白不疾不徐道,“万一有意外,殿下倒是不好做了。”
贺眠眠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她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寒星上前搀扶着她,忍不住问道:“殿下,您和安乐伯相熟?”
贺眠眠抿了下唇,没否认,她感叹道:“安乐伯是个好人。”
虽然各取所需,但他为她做的这些,远比贺眠眠为他做的多得多。
她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陈若白却要跑前跑后,说不定还要用金银打点,毕竟塞一个人进宫做侍卫,也是需要有关系的。
虽然陈家出了个陈太后,但是她不问世事,又没有孩子,陈家早已没落,只是勉强维持着表面光鲜罢了,也不知道他为了做这些,吃了多少苦。
虽然不知道她在太后面前说的那段话帮了他多少,但是他也升了职,日子总归会好过一些吧。
贺眠眠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慢慢走远。
接下来几日都如往常一般平淡。
原本贺眠眠提心吊胆的,担心太后发病,没想到她整日喝着药,心绪倒是比往常还要平静几分。
贺眠眠放下了心,对待太后又如从前一般亲昵,说要换寝殿的事情自然也烟消云散了。
不过她始终悬着一颗心,轻易不敢在太后面前与萧越说话,表现的甚是恭谨。
萧越似乎看出她的想法,顺着她的意,甚少开口,只是有时他总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一副想说什么又必须要忍住的模样。
贺眠眠一头雾水,他也不解释,反而会在太后看不见的地方催促她快些绣香囊。
第三日,贺眠眠紧赶慢赶、偷偷摸摸绣好第一个香囊的同时,贺骁托人递来一封信。
贺眠眠心惊胆战地拆开,一目十行地看完,惊得起身。
三日不见,哥哥怎么从冷宫的无名小卒一跃变成了御前侍卫!
贺眠眠心情复杂,陈若白果然说准了,万事都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