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回答是止不住的哭声：“呜呜。”
苏恬：“……”
她看了一眼这条略显陌生的街道，默了默，在男生身边蹲下，就地发起呆来。
男生扭头，顶着张花脸看她，几秒后又将头埋进臂弯里，闷声哭泣，然后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为什么哭？”苏恬被惊动，再一次问道。
这一次男生没有错过这个发泄的机会，将他的满腔委屈倒了出来。
男生说他天生比别人笨一些，反应也慢，为此小时候常常被人欺负，他的父母也因为他受了很多委屈，他发誓要努力学习，让看不起他的人认同他，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而成果也是有的，他虽然智力不足，却一直是班上前几名。
但……
自从升入了初中，尽管他从未有过任何松懈，他的排名却止不住地下滑。
他被击垮了。
神说，你在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男生难过又绝望。
“神……”苏恬卡壳的脑子松动了一下，道，“应该不会说这种话。”
她道，“他一腔心思都在琢磨新菜单这件事上，应该没空去跟不认识的人类唠嗑。”
男生：“……啊？”
苏恬又发了一会儿呆，许久之后动作缓慢地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物，递给旁边的男生，说：“吃了它。”
男生：“……这是什么？”
苏恬拍拍衣服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心神不属地回道：“是可以提升智力的超自然道具。”
男生：“！！！”
苏恬站稳了，低头看着男生，说：“神不讨厌努力的孩子，这东西是我替神转交给你的。”
说着，摇摇晃晃走远了。
等走到街头，她停了下来，想起了什么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通讯录上的一个号码，等电话打通，她开口就对电话另一端的人道：“我迷路了……”
话说完，她终于精力耗尽，身体一软，朝后倒去。
夜色在她眼中飞快倒退，街灯变成一条流动光带，然后……戛然而止。
她软倒的身体被人稳稳接住，她倒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呼——好险。”
神明呼出一口气，下一秒凑近她嗅了嗅。
“喝酒了？”神明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怎么喝这么……”
多。
“多”字没能说出口，他被怀中人勾住了脖颈，下一瞬唇上一软。
过路的行人朝这边看了过来，有些怀疑地喃喃：“那是苏恬？长得好像苏恬啊……”
神明陡然从僵硬中清醒过来，抱着怀里人转瞬消失。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刚刚哭泣的男生追了过来，此时他的状态跟先前完全不同了，呆滞的眼神多了一丝神采。他急切地追过来，试图寻找改变他人生的好心人，可没找着。
最终，他的一腔谢意转化成热流，从他双眼流淌而出。
男生没有注意，有个长相出众的年轻男子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在他停下来的时候，男子便无声无息地没入了街角的阴影之下。
男子看着这哭泣的男生忽然间晃了晃神，某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涌入了他的脑海。
在那些画面中，他看见了两个鼻青脸肿的男孩，其中稍微年长的男孩眼下长着一颗泪痣，男孩举着拳头抵着胸口：“我长大了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钱最有钱的人，然后……”
另一男孩吸了吸鼻子，问：“然后怎么？”
泪痣男孩满脸兴奋：“当然是建立一个又大又好没有欺凌的福利院！”
刚刚才为院里的智力障碍者打了义气的一架，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两个男孩兴奋地构建着未来。
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溃散，不久，一点不剩。
阴影之下，男子难得地蹙了蹙眉。
“心情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