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前来寿春本是机密,想来是沈夫人买通了他身边的下人,从而得知摄政王要来生母故居一事,赶在前头住进府中。
凤殊影不欲让外人知晓小太后与他同下江南的消息,正思忖如何在沈诗怡面前解释小太后的身份,却听身边的娇人轻轻一笑,坦然道:“这位姑娘就是堂兄口中常提到的表小姐吧?”
沈诗怡瞧见表哥见到自己后非但没有欣喜,反而是一脸为难地看向身旁的女子,她的心仿若被放在油锅里炸一般煎熬。
想问表哥她是谁,却又不敢开口,怕从表哥口中听到让自己失望的答案。
这时那位女子突然出言,声若黄莺,唤了表哥一声堂哥,也让她一直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凤殊影看向甜甜唤他堂兄的小太后,知晓她不想在外人跟前暴露身份,于是点点头道:“她是家母的侄女。”
正在此时,车帘子被人撩开,朱昱顶着睡颜婆娑的大眼看向石中钰,清脆地喊了一声:“母亲。”
这一声,可算是彻底安抚了沈诗怡七上八下的心。苍白的脸上也重新有了血色,她对石中钰微微一笑:“原是姑父家的妹妹,想不到孩子都这般大了。”
石中钰大大方方搂过朱昱,笑回:“嗯,夫君死的早,又是独苗,我只好入京投奔了堂兄。”说完,她转过小脸对谋杀亲夫的摄政王眨眨眼:“堂兄见我整日郁郁寡欢,便决定带我们母子俩南下散散心。”
月上枝头,一行人步入府中。
正厅内,沈夫人心神不宁,女儿和凤殊影已有四年多未见,也不知今日相见,能不能唤回他对诗怡以往的心意。
当初都怪自己目光短浅,以为凤殊影闽州之行必是有去无回,毕竟南朝多少军功累累的将军都把性命交代在闽州,凤殊影他一个毛头小子,定是羊仔闯狼窝——必死无疑。
没成想他的大外甥却是头披着羊皮的恶虎,把闽州“豺狼”杀得丢盔弃甲,逃回老窝。
从此功高盖世,万流景仰。最后...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取了先帝的性命,妄图改朝换代。
以前她住在侯府时,便看出来凤殊影并非池中物,只可惜啊,只可惜,当年若是她咬咬牙,把女儿同凤殊影的婚事在闽州之战前下来,那诗怡便是现在的王妃....未来的一国之母。
似是看出沈夫人的焦虑,她身边的侍女出言安慰:“夫人且宽心,小姐出门前换的那套衣裙是摄...是大公子在以前新岁送给小姐的,今日一见,定会唤起二人以往两小无猜的回忆。”
“但愿如此...诗怡这些年过得都魔怔了,自打见过他表哥那般优秀的人,其他男子又怎会看在眼中,眼见着就要拖成...”
话还没说完,沈夫人便瞧见一群人缓缓而来,为首那位身姿凛凛,容貌卓群的自然是她的大侄子凤殊影,当朝摄政王。
只是,与他并肩而走的女子...却不是沈诗怡。
沈夫人望向那位风姿绰约的女子,眼角不安地抽动两下。她连忙起身,快步走至门前,
“命夫拜见摄政王。”
沈夫人的夫君死后,老侯爷曾为她向圣上求来五品诰命的身份。
“姨娘不必多礼”凤殊影走上前虚扶起沈夫人,淡淡问道:“听表妹说,姨母又梦到母亲了?”
沈夫人闻言蹙起眉头,脸上也涌上哀伤的神色,悲切道:“人上了年岁,总是爱做梦,我又梦到当初生诗怡那日,茗灵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那些安心的话。”
凤殊影听到沈夫人提到他母亲的小名,清冷的眉眼倒是软化了几分,淡淡道:“姨母若是想母亲了,便在府中小住几日,如今我奉旨到寿春办差,也好借此机会,为表妹寻个合心意的亲事。”
听到大侄子口中的敷衍,沈夫人心中一沉,她望向凤殊影身旁的女子,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姑娘....”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