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菁在他旁边坐着,看他起来,问:“淮清哥,你不玩了?”
“去个卫生间,你玩吧。”
邬淮清从客厅拐进走廊,吵闹声渐渐远去,依稀听到女孩儿的声音,从旁边屋子里传来。
门只关了一半,她声音轻轻软软的,透着股淡淡的不耐烦,“你别打电话了……嗯,新年快乐,但我真的不喜欢你……”
打完一个,又来了一个,趁着除夕夜来告白的人扎堆儿。
邬淮清站在半掩的门口,看她站在露台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托着下巴抵在栏杆上。
除夕夜,屋里没开灯,窗外却灯火通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把她的侧脸映得很亮,漂亮极了。
这次电话那头的男生似乎纠缠不休,想要约她出来玩,邬淮清听到她一本正经地拒绝着,说她要在家好好学习。
他不禁在心里笑,她哪次的假期作业,不是院子里一伙孩子们帮着做的?
他听她好不容易挂掉电话,于是准备起身走开。谁知祝矜快他一步转过身来,正好看到他。
这下,他只能站那儿不动,从兜里掏出一支烟。
祝矜走到房间门口,问他:“你怎么在这儿,赌王?”
邬淮清挑眉,乐了:“这什么称呼?”
她眨眨眼睛,“谁让你赢得最多。”
说完,她又眨了眨眼睛,拿手机捅了他一下问:“喂,赌王,你能教我打麻将吗?”
他们俩虽然住得近,抬头不见低头见,两家父母那会儿关系也还好着,但他俩的关系不怎么好。
平时在学校,要是身边没有其他人,连话都不说。
祝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就问出口,问完,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脸开始烫起来。
幸好走廊的灯没开。
邬淮清没把烟点燃,只是夹在指间把玩:“你为什么想学?”
“国粹,总要会的嘛。”
邬淮清被她的话逗乐,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
少女的眼睫扑闪得越来越快,只听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教,朽木不可雕也。”
“你——”祝矜瞪着他,气得不行,深呼吸,说,“我要告诉骆阿姨,你抽烟。”
邬淮清把手里的烟在她眼前晃了晃:“哪儿抽了,连火星都没有。”
他唇边带着笑,然后把烟叼在嘴里,模样吊儿郎当的,可说出的话又无可指摘,祝矜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和他说话。
……
两人同时想起那天晚上。
病房的窗户上,树影扔在摇曳,短暂的沉默过后,邬淮清皱起眉,问:“搁哪儿学的?”
祝矜没告诉他,在上海有段时间她天天跟唐愈混在牌桌上,耳濡目染,也能打几局。
有一天晚上,她手气特好,赢了一大笔。
祝矜还记恨着他当初说她是“朽木”,哼了一声,“总之是会的,教我的人很厉害的,不仅厉害,人还好。”
邬淮清略带深意地瞥了她两眼,没应声,重新坐回旁边的小沙发上。
祝矜百无聊赖地盯着吊瓶,不能调快流速,只能在心中用意念期许它快点儿。
谁知派对里有认识祝羲泽的人,走漏了风声,把祝矜过敏的事情告诉了他。
吊瓶还没输完,祝矜就接到了祝羲泽的电话,他声音很急,问她现在在哪儿。
“在北医三院,正输液呢。”
“我现在过去。”
祝矜看了看吊瓶,也快要输完了,于是说:“你别来了,我现在好多了,吊瓶也快挂完了。”
祝羲泽坚持要来,“清子明天早上要出差,我现在过去,一会儿送你回去,都这么晚了,让他早点儿回去睡觉。”
祝矜愣了一下,抬头去看邬淮清,他站在一旁,也正看着她,见她看过来,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祝矜又移开视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