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红缨挤到书生面前。
“给,信得过我就吃。”风红缨给的是一枚驱寒药丸,药是回京路上她命军医按她给的方子捏的,虽不及汤药药效快,但总比书生硬抗着好。
书生微楞了下。
面前这人戴着幕篱,但看身段不难看出是女子,可声音远比幽州女子要醇厚硬朗。
书生是外地来京奔赴殿试的贡生,众所周知幽州女子语调软糯娇滴,此人……莫非和他一样是外地人?
书生目光往下斜,风红缨露在外边的肌肤唯有一双手,此刻左手持剑,右手手掌心呈送在书生面前,上面静静躺着一枚黝黑的药丸。
正当风红缨打算收回手时,咳得肺疼的书生忙不迭将药吞咽下去。
药丸有点大,书生吞得急,哽得两眼直翻。
风红缨忙抬手去拍书生的后背,书生红着脸往旁边躲。
“小姐,不妥……”
风红缨笑容霎时顿在脸上。
她忘了这里不是军营,这里也不是无男女大防的后世,她不是风鹰,她现在是女儿身的风红缨。
“对不住。”风红缨淡淡开口道歉。
哽在喉管处的药已经咽了下去,书生忙弯腰躬手。
“无碍无碍,于某还未感谢小姐赠药——”
风红缨来茶馆有要事,没闲工夫听书生啰嗦,当即打断书生。
见风红缨双手环胸站在那聆听台上说书先生讲话,书生有意提醒风红缨的仪表动作,可又想着自己此举太过孟浪,只好欲言又止。
风红缨将书生的纠结看在眼里。
台上说书先生的八卦已经讲到了高潮,风红缨瞥了眼支支吾吾想跟她说话的书生,轻笑一声。
“眼下北疆已然安定,定北将军率风家军一旦归京,朝中格局将大有变化,兄台且用心科考,当今皇上正逢求贤若渴之际。”
稍顿,风红缨凑近了些,小声道:“与其花时间在这茶馆食肆之中磋磨待考前的光阴,还不如回客栈温书。”
风红缨陡然靠过来,女儿家独有的芬芳激得书生连连往后退,可茶馆人头攒动,书生退无可退,只能羞赧地低着头。
“我来这是为了探听殿试……”
风红缨见书生脸红成虾壳,当即往后挪了一小步。
这书生的脸皮未免也太薄了吧?
都说读书人最是负心汉,眼前这人看面貌不似十七八岁,二十啷当岁的书生大抵家中已有妻女。
不应该呀,成过亲的举人老爷竟还这么纯情么?
就在这时,茶楼正中的大鼓敲了起来。
风红缨抽身往大鼓所在的方向奔,想到书生刚才在众人前偏帮定北将军,风红缨顿住脚往后看。
果不其然,书生也在往大鼓的方向跑。
风红缨一把将书生拉出茶馆,书生一脸懵,只不过现在不止脸红了,双耳烫得能煎肉。
书生很是诧异风红缨的力气,瞧着女人生得玲珑精瘦,没想到这一掌竟将他推出了茶馆大门。
风红缨站在台阶上,神色微凛。
“快些回去吧,这里待会要乱。”
看在书生替她说话的份上,她想留一条生路给书生。
书生不明所以,就在这时,茶馆中央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书生好奇张望,风红缨蹙眉低呵:“还不快跑!”
茶馆里边已然乱成一锅粥,书生凑巧被风红缨拉到最外边,里边的人仓皇往外涌而遭遇踩踏时,书生面前却一片宽阔。
书生一口气跑回了客栈。
惊魂未定,只听厢房外的贡生们都在忧心忡忡地谈论着晌午发生在茶馆中的事。
“瑾之不知道茶馆的事吗?”
同窗很意外:“我记得你也去了茶馆啊……”
书生忙说自己身子不适早些回来了,又问白日茶馆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