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有兵马,有权势。
后来于周郎战死在游击战中后,顾君生一下释然了。
人各有命。
他虽然是个手无寸铁,体弱多病的大夫,但他比起于周郎、陈岁,或是别的男人,他是最幸运的,因为只有他留在大小姐身边。
只要能替大小姐分忧,他愿意退一步去找和他有着同样心思的陈岁。
风红缨:“小岁忙得很,这种事能不打搅他就不打搅。”
顾君生点点头,这两年国内动荡不安,陈岁身有重任,此刻未必就在京城。
接下来几天,风红缨将十二龙分成好几批小队伍。
关顺子熟悉京城,就由他去重要机关打听上面对中医的态度。
穆家两兄弟身手好,如若可以,风红缨想将伟森绑了来。
至于王二麻等人则跟着风红缨游走在京城各大报社。
面对戚窦等唯西医论学派的人抛出的所谓的‘中医是伪科学,是迷信,是腐朽,是巫术’等等污蔑,风红缨花大价格找来不少写手反击。
这年夏季,京城很热,中西医之间的谩骂和讥讽也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风红缨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唯中医论的人,毕竟她在后世生活过。
西医有它独特的魅力,这点她一直都承认,否则也不会以中医大夫的身份给怀特先生做三年的助手。
但是!
目前的局势是西医大夫们全盘否定中医,这时候她若还傻乎乎地称赞对方厉害,那就是‘中医叛徒’。
一时间,医学界掀起一股中西医互斗的闹剧。
集会、请愿、游行、罢市,风红缨等中医大夫们无所不用其极,历时半年后终于粉碎‘全盘否定中医’的说法。
小胜的消息传开后,涌到京城开展反抗运动的中医大夫们欢喜一堂。
除夕夜,风红缨接到了谢、随两位先生的邀约。
王二麻满脸喜色,揣着手转达两位先生的话。
“谢先生今晚要在前门羊肉馆子招待上京的一众中医大夫,大小姐您和顾大夫都在列。”
风红缨换了身衣裳便去了,甫一进门,谢先生立马起身相迎。
“诸位——”
谢先生拔高音量:“你们快看看谁来了!”
“大小姐!”
人群中一人激动拍掌:“您何时来京的?”
说话的男人是风家百草堂一家分铺的坐堂大夫,曾经跟风红缨上过战场,名叫溪风。
“溪风叔。”
风红缨笑着点头问好。
溪风开怀大笑,对谢先生道:“谢先生快快落座,这位用不着您介绍,我来说!”
谢先生捻须坐下。
只听溪风神神秘秘地对身后的众人道:“《中医时刊》在座的各位都读过吧?喏,背后的编辑就是我家大小姐!”
溪风年近五十,此刻与有荣焉,欢乐的像个小孩子。
话音一落,桌边的大夫们纷纷放下筷子。
“敢问大小姐姓什么?”一个老大夫好奇地问。
他们行医多年,还从未听说中医界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大夫。
“免贵姓风。”风红缨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
老者脑海中顿时划过一丝光。
“是那个领着家族大夫去鹦哥岭打仗的风家么?”
风红缨:“对。”
老者嘴唇嗫嚅了下,旋即上前一把握住风红缨的手,老泪纵横。
“董老,您这是怎么了?”
一帮人围过来。
风红缨一头雾水,一问才得知当年董老家里有一个老烟鬼儿子。
董老流得是喜泪,是感恩的泪。
“四年前我那儿子听说奢云城有家医馆懂得针灸戒烟法,他便去碰运气,没想到哇——”
老人家才哭了一顿,说话断断续续的。
谢先生追问:“犬子的烟瘾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