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休息会吧。”风红缨一屁股坐到松软的雪地上。
段笑仪美滋滋地跟着坐下,靠过来想跟风红缨套近乎,谁知下一刻段笑仪慌得手脚发麻。
“大,大小姐,我的嘴——”
声音含糊不清,嘴巴只能张到一指宽。
风红缨探手摸了摸段笑仪的右侧下巴,微微用力按了下。
“疼吗?”
段笑仪呜咽:“不……”
风红缨:“不疼就好,还有的救。”
段笑仪眼前一亮。
风红缨手腹抵在段笑仪右下颌线处,道:“待会我手掌用力往左推,你记得配合我的手势张嘴知道吗?”
段笑仪点头。
在风红缨的按摩下,段笑仪先是只能张开一指,慢慢的,两指、三指、四指……
风红缨手指伸出段笑仪嘴巴里摸了摸,半晌后甩掉指尖的口水,淡声道:“好了。”
段笑仪不敢置信,活动了口腔,发现确实能轻松自如的张开,也不再有烦人的弹响。
不等段笑仪高兴,风红缨一瓢冷水浇上来。
“好只是暂时的,想要彻底好,得针灸。”
段笑仪捂着嘴不笑了。
风红缨和王二麻在那啃硬邦邦的干粮充饥时,段笑仪只能眼巴巴看着。
她也是医者,当然清楚她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吃任何硬物。
风红缨丢了个眼神给王二麻。
“那个……给。”
王二麻抱着几个软绵的果子塞给段笑仪。
段笑仪认得这果子,是风红缨下鹦哥岭时让学徒们摘得,寒冬枝头挂得井不多,王二麻把摘来的都给了她。
她这具身子从前在山上干活时就吃这个充饥,但她跟在傅川贤身后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这玩意她看不上。
只是当下……不吃就只能饿着。
段笑仪吮吸了几口果汁,很甜,看着剩下的红果子,段笑仪迟疑了下。
“大小姐吃——”
“趴下!”
风红缨眼疾手快的将段笑仪的脑袋压到雪地之中。
段笑仪脸庞覆在冰雪中,须臾,一道射击声在段笑仪的头顶一跃而过。
段笑仪惊恐地扭动脖子往后看,身后的小树被子弹射歪了树桠。
“谁……”
段笑仪心跳如雷,一双手颤巍发抖地抚摸上脑门,要不是风红缨按住她,她的脑袋……
这一声木仓响后,山林须臾恢复宁静,空荡的山谷里只有刚才被木仓声吓到振翅而飞的一群麻雀。
风红缨摸出随身携带的木仓,王二麻没有木仓,防身的武器只有别在裤腿里的一把短刀。
“师父——”
王二麻匍匐在雪地中,操着气音喊风红缨。
“我看到他们了,在那——”
“别用手指去指!”
风红缨一身低呵,下一秒宛若上了弹簧的弹弓,抱着王二麻在雪地中一连翻了三个跟头。
而在他们刚才呆得地方,嗖嗖嗖落下三道木仓痕,子弹打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段笑仪瞪大眼捂着嘴惊慌失措地跌坐在弹痕的另一头。
望着近在咫尺的子弹坑,段笑仪头一次意识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射杀三人的狙击手离几人不远,王二麻看到对方,风红缨自然也能。
那几人穿着军衣披着伪装的吉利服,看颜色能看得出来这不是民国军阀部队的军装,风红缨估计这些人是发起鹦哥岭战役的敌国军队。
之所以射杀他们仨,些许是把他们当成了给边防部队送温暖的乡下人。
风红缨这大半年来一直缩在奢云城研究中医,没怎么关注边防战事。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逃难病患进到百草堂后,即便风红缨不去打听,也会有源源不断的战事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
年初时鹦哥岭就被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