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红缨放下倒立的双脚,直视着蓝姗姗。
“姗姗,你确定你是真的社恐吗?”
这话她在观看视频时问过系统,系统给出的答案是:社恐戏子其实是害羞。
害羞到了极致,以至于没开口唱就对自己进行灾难化思考,构想自己这唱不好,那唱不好,唱不好肯定会遭人嘲笑等等。
蓝姗姗又开始垂眸搅手指。
“抬起头来!”
风红缨拔高音量:“蓝姗姗,你忘了京剧入门第一堂课学了什么吗?自信!你学了这么多年的戏怎么偏偏把这个给忘了?”
蓝姗姗被风红缨吼得肩膀一缩。
“哭有什么用?”
风红缨恨铁不成钢:“富商家台上那个漂亮戏子也哭了,可你见到谁同情她了?台下苗乡的人唱山歌笑话他,戏班子的人恨他,富商骂他,他死了你知不知道!”
“姗姗,你学了这么多年的戏,不能浪费,不能唱‘哑巴’戏,懂吗?你该庆幸你生活在和平年代,隔以往,你哭着闹着不上台,早晚会被班主给……”
后边残忍的话风红缨实在说不出来。
蓝姗姗抹眼泪点头。
“我知道我这幅样子很不好看,因为我的任性,学姐现在还要陪我住宾馆……”
风红缨:“这都不是重点——”
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嘘。”风红缨比了个动作。
脚步声停了,紧接着是转锁的声音。
小镇上的宾馆陈设很简陋,不用房卡,而是普通的小锁。
开锁的咔嚓声在耳边响起,蓝姗姗吓得抱紧被子。
没有猫眼,风红缨看不到外面是谁。
找了根晾衣架,风红缨缓步靠近门口。
外边的人应该在试锁,一大串钥匙相撞的清脆声音在耳边回荡。
风红缨不等外边的人往钥匙孔插入第二把钥匙,直接开了门。
“你——”你没睡啊。
这话到了嘴边楞是打了个弯:“小美女,我给你送蚊香来嘞——”
说着迅速将大串钥匙放进手提袋里,翻找出一盘蚊香。
“不用了。”
风红缨冷冷看着前台女老板:“我们要休息了。”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
女老板一走,风红缨砰得一声将门关上,并将自己的单人床推到门前抵着。
蓝姗姗紧张的嗓子发干:“学姐,那女老板开我们的锁干什么?咱、咱报警吧?”
风红缨扯了扯唇:“报警怎么说?偷盗?咱们东西没少哇。”
蓝姗姗下意识地跳下床将行李箱里的钱夹子握紧。
“你先换衣。”风红缨冷静地指挥,“待会走的时候记得带个口罩。”
“好。”
两人火速换衣。
风红缨:“我去要压在前台的身份证,你别管,拿着行李箱一门心思往外走就是。”
蓝姗姗太害怕了,两条细腿颤个不停。
“学、学姐,这家宾馆不会是黑店吧?”
风红缨:“不知道,反正不是好店。”
半夜撬门的宾馆能是什么好宾馆?
开了门,蓝姗姗闷头拖着行李往外走。
入夜后,走廊静悄悄的,轮子滑在上面的声音很大,好在宾馆小,走两步就到了前台。
风红缨使了个眼色给蓝姗姗。
“哎,小姑娘大晚上的去哪?”躺在长椅上眯眼打瞌睡的女老板陡然站了起来。
风红缨扯住女老板,拿出手机对着女老板。
“不许动。”
乍然看到有手机在拍,女老板慌了。
“拍什么拍,你拍什么!”边吼边挥手要打掉风红缨的手机。
风红缨紧紧的握住手机,伸出另外一只手:“把我们的身份证还给我们。”
之前住房的时候她就觉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