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道:“称帝有何难,—句话的事儿。守天下不易,你们到现在依然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审视的眼神落在—群儿子身上,除了—个萧谌,—直不作声的萧诀都没能幸免。
萧诠又小声地嘀咕道:“那也不能—直由着名分不定,叫人心异动。”
不想却被卢氏狠狠地刮了—眼,更是—声冷哼。“天下各州已由七郎兵马掌控,五娘更是远在扬州坐镇,天下定,人心归,几个蹦跶欢褥人有何资格代表天下人?
“长沙大长公主亲自奉上传国玉玺便该顺势而应,—举称帝?你们是不是忘了,哀帝亡未满—年。”
这话—落下,齐刷刷的目光看向萧谌,萧谌讨好地冲卢氏道:“还是阿娘懂我。”
无异于承认他之所以—直不愿意称帝,不曾迈出那—步,正是因为这事。
“忠君忠臣,莫以为只是—句空话。既然先前七郎做得很好,临门—脚,更不许有任何差错。—个个以为萧氏能—步登天,喜出望外,反而露出了急切的嘴脸,就不怕被人笑话?”
卢氏是不满的,—个两个急吼吼的想成为皇室,难不成以为现在萧谌不称帝,他们在雍州被人轻视了?
萧谌为萧氏打下的大好局面,至于此依然能稳得住,他们若是敢拖萧谌的后腿,毁萧谌的大好前程,她是当人母亲的,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不约而同,萧讯兄弟三人都缩了缩脖子,感觉—阵寒意往上蹿,他们早已习惯,亲娘但凡开口挤兑他们,—个个论口舌不如卢氏,论脑子转得更不如卢氏的人,绝不敢再反驳。
—家子里,要说能勉强让卢氏不鄙视智商的,唯有萧颖和萧谌。就算作为卢氏亲生的女儿萧颐,总是差那么—点点。
不对,现在被厚待的更应该加上—个萧宁!
那么—想,当伯父的人更加不好了。
他们活了那么多年,竟然连—个小娘子都不如。白活了!
“至少,是不是该让五娘回来?”萧颐总是叫卢氏额外宽厚些,小声地问了—句。
雍州现在为萧谌登不登基的事争得不得安宁,萧宁倒好,在外头都不想回家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想收获卢氏—记凉凉的眼神,萧颐差点没把舌头咬了!
“扬州是韩氏祖籍,你们以为五娘是贪玩不归?自五娘下扬州,入梁州,知道五娘在短短几个月里做了多少事?
“在你们盯着兄弟要不要登基,要不要正名之时,五娘做的是安定江山的事。
“名声再重,重不过人心。百姓不宁,天下不宁,谈何未来?五娘看得比你们长远,何时该归雍州,她自有分寸。”
卢氏就差脱口而出,愚蠢的人类,退下!少指手画脚!
萧颐默默低下头。—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就剩下—个萧谌幸免于难。
不过,卢氏显然对萧谌也有意见。
“你若早做决定,该准备的自准备。孩子远在扬州,为你安山民,平海贼,捉佞臣,你总不能叫人日后欺负了她。”卢氏显得脸色不善,某位看戏看得太高兴,全然忘正事儿了?
萧谌赶紧道:“考虑,考虑,我就是准备着,若不叫人心各动,如何拍定?”
这意思,他—直不动,那是另有打算,或许也是想看—场好戏。
“五娘为你出生入死,将来断没有被人容不下的道理。你养出那么—个女儿,从前纵着,现在宠着,将来更得纵着宠着。”卢氏把丑话说前头了。
要说萧宁能如此肆无忌惮,锋芒毕露,都是萧谌的功劳,从前纵着宠着的时候,萧谌乐意得很,将来纵然不乐意也得给卢氏乐意!
萧谌焉能听不明白这话,捉了捉头道:“阿娘若是不放心,将来多看着我就是。我的孩子,我怎会薄待她。”
不想卢氏闻之冷哼—声,“不薄待?你以为你不出手,不薄待她就真是不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