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棠跟他在一起的那三年,她也很少下厨,可一旦下厨,做的饭菜永远是清淡且他不喜欢的。
他以前以为是她按照自己的口味做的,所以也没说什么,可是后来调查了温淮之的生活习惯以及饮食起居,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她会为温淮之洗手作羹汤,无条件付出,但是到他这里就全变了。
贺言郁还记得他们感情逐渐淡却的最后一年,有一次吵架,安棠面无表情的骂他:“你满身缺点,真是糟糕透了,不过还好,不会做饭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
他当时听到这话又气又笑,心想她连骂人都不会骂了。
如今想来,只不过是温淮之也不会做饭,他这是沾了他的光。
多可笑啊。
安棠盯着他的右手,视线落到他脸上,“可以,但是你得吃清淡的。”
“又想让我适应温淮之的口味,对吧?”
最后两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贺言郁撇开视线,不想跟她对视,否则他怕自己从她眼里看到毫不在乎的冷漠。
那比刀子活生生戳进心里更可怕。
“不是。”
贺言郁的视线咻地落到她身上,像是在绝境之中窥视到一抹光芒。
安棠盯着那张脸,下一秒,伸手拉着他的左手,“你身上有刺青,现在手也受伤了,需要忌口。”
“为了我好?”
“嗯。”
贺言郁盯着她,试图从安棠的神情里找出一丝甜言蜜语的破绽,然而,她就像完美无瑕的提线木偶,根本看不出任何他想要的答案。
或许……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并非虚情假意?
两人回到御景庄园,周婶煲了汤,安棠换好拖鞋,放下包,走进厨房,戴着围裙准备做些清淡的菜肴。
贺言郁上楼去书房处理公务,他戴着眼镜,用左手敲动键盘,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一看,是赵子真给他打的电话。
“有事?”
“郁哥,我看热搜报道,你跟小棠嫂子在医院被人袭击了?你有没有事啊?”
赵子真对贺言郁这个兄弟是真的关心,其实上流圈里有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说他和贺言郁格格不入,是他舔着大脸硬凑上去。
只有赵子真自己心里清楚,他把贺言郁当做自己的亲大哥,不是因为他身份高贵,实力雄厚。
“没事。”贺言郁看了眼右手上的纱布,硫酸溅到他的手上,皮肤出现不同程度的受损,如果现在拆开纱布,就会看到他手的状况其实很糟糕。
不疼吗?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铁打的,他也是人,也会有痛楚,只是他习惯了闭口不言,因为贺景忱从小教他,会哭的孩子或许可以从别人那里获得关怀、获得好处。
但是在他那里永远行不通,他要的是完美的继承人。
贺言郁也曾在小的时候向温窈婕打电话哭诉,求她带他离开贺家,求她救救自己。
他哭得那样嘶声力竭,可是得到的是什么?得到的是温窈婕再婚有了新的家庭,她可以关心自己的继女,也可以关心温淮之,然而就是对他漠不关心。
久而久之,他也明白贺景忱的话。
他的眼泪,他的示弱,别人毫不在乎。
他渐渐变成贺景忱想要的样子,哪怕后来在十九岁那年,因为决策失误而被贺景忱用鞭子抽得快要死了,他也没有一丝软弱,相反,他在笑,笑自己从小到大可怜又可悲,笑自己为什么要有一副健全的身体,他要是像温淮之那样该多好?说不定得到善待与被爱的人就是他,说不定长成他这样的人就是温淮之。
温淮之凭什么可以活在爱与被爱中?他所拥有的一切善意,都是拿他换来的!
“没事就好,我当时看到热搜的时候,上面写得可严重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赵子真这人虽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