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进了第一个营帐。
里头立刻传来大声斥问:“是谁?大胆!”
正在穿衣的徐娇娇也匆忙回头看了看。
常念站在门口,无辜地眨眨眼,好似惊觉自己扰了人,又忽然发现那人是熟人般的,拍着胸口压惊:“原来是娇娇表姐!吓朝阳一跳。”
这声娇娇表姐,本是跟着朝华叫的,却给徐娇娇叫的卸了防备。
“原来是朝阳表妹。”徐娇娇继续穿她那身红衣骑装,一股子优越感竟不经意地从话里显露出来:“表妹也是来更衣赛马的?”
常念笑着摆手:“自然不是,方才茶水洒了衣裳。”
徐娇娇也恍然大悟地道:“我倒忘了,表妹身子虚弱,一丝风也吹不得,只怕上马都难,莫说赛马。”
常念:“……”
她面上的笑倒是纹丝不改,道:“表姐说的极是,朝阳只怕湿衣裳穿着着凉,这便去更衣了。”
说着,她退了出去,又似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提醒道:“表姐所带随身婢女不多,骑装装扮花费功夫,可要仔细关好营帐,不若下回闯进来外男,可说不清了。”
闻言,徐娇娇身边服侍她穿衣的两个婢女忙反应过来,感恩道谢的,又重新把营帐的门帘压了一遍。
常念在外头瞧着那严严实实的营帐,分明还是那张清丽动人的脸庞,仿若眨眨眼便有满天星光倾泄,唇边的笑却不带一丝温度。
她回身,示意夏樟。
夏樟点头,这便去了。
主仆间甚至不用多言,
常念则与春笙往隔壁的营帐走去,一面嫌弃道:“咱们去更衣吧,噢,要紧的是换件披风。”
春笙素来是听从主子吩咐,从不多问的性子,主子如是吩咐,便暗暗记下了。
而营帐内,徐娇娇还做着待会围场上大放异彩的美梦,成为那众星捧月的存在,多风光呀!
她都不禁同情起朝阳那个病秧子来了:“是公主又如何?空有倾城美貌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困顿一方窄小天地!这繁华的京城啊,是她徐娇娇的天下!”
若常念听到这番狂悖之说,只怕要当场气笑。然她没有多停留,换了件水蓝色披风便回到高台,此时大赛局势已经不妙了。
舒衡虽是主文,偏骑射武艺上也是出挑。一出场便遥遥领先众人,照此下去,拔得头筹是必然,他在马上几乎是一箭三回头,先才瞧不见常念时有多失落,如今再看她安好回来入座便有多欣喜。
百发百中,如有神助。
贵女们尖叫着助兴。
常念一阵头疼,心想若她猜测不错,今日是必须晕上一晕了。
这时候,不知谁带头喊起来:“舒世子!第一!”
“第一第一!”
果然,此刻舒衡的马跑在最前面,他拉弓对准百米外挂置最高的绣球花,箭在弦上,千钧一发之际,头彩便要被他夺得了。
常念心凉了大半截,两眼一闭,准备就这么晕过去,身后的春笙也早早伸出手准备扶着主子。
——这便是主仆间的老规矩。
皇后没少给虞妃使绊子,小时候常念想要帮母妃解困,凡事便是两眼一闭身子一倒,她本就病弱,晕倒是常有的,真真假假,皇后气青了脸也拿她没办法。
有道是兵不厌诈,法子好用,她就一直用着。
然人群中却倏的静了下来。
可,这会子不该是欢呼雀跃声吗?
常念才闭上的眼睫微一颤,倏而睁开,原想偷瞄一下,谁知竟是看见山岚口那处射来一箭,直接将舒衡即将穿过绣花球的箭打落到地。
哗!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如一盆凉水般,直接泼到叫的欢快的贵女们头顶,甚至埋怨声未出口,视线里便出现一道明黄身影。
以及那一道凛冽如清风雪松般的黑色身影。
高大挺拔,眉眼锋利。